离启程出兵的日子越来越近,梁王府的事也越来越多,李小幺倒没怎么多忙,出兵的事,一是忙在苏子诚那里,二是水岩和俞远山这里,她这里倒没什么大事,每天倒还能早一会儿回来。
五月初的下午,暖阳热热的照着静谧的院子,魏水生午睡醒来,让人搬了椅子半躺在檐廊下看着本书,外面婆子通报,吕华上门来看望魏水生来了,魏水生怔了片刻,忙站起直迎出去,吕华一件素雅的天青灰素缎长衫,腰间束着条不起眼的同色腰带,摇着把古旧的折扇,跟在婆子后面,左右打量着缓步进来,魏水生直迎到藕院门口,吕华见魏水生迎出来,急忙收了折扇,急走几步笑道:“润文不必如此客气,不是外人,身子好些没有?”魏水生笑着和吕华相互见着礼,客客气气的客套着,两人一路让着进了藕园,吕华看着檐廊下的椅子,也不进屋,两人仿佛多年老友般随意的坐在檐廊下谈天说地,直说到天色见晚,吕华半分要告辞的意思也没有,魏水生半分异色也没有,海棠进来禀报摆了饭,两人就在檐廊下,极家常的吃了晚饭。
李小幺刚在二门里下了车,卢嬷嬷忙迎上来扶着李小幺下了车,低声禀报了吕华午后过来看望魏水生,这会儿还在说话的事儿,李小幺顿住脚步,凝眉想了想,‘嗯’了一声,脚下加快,一边往半亩园赶,一边吩咐道:“让人摆饭吧。”卢嬷嬷忙叫过流云吩咐了,流云提着裙子奔回去传话,李小幺进了半亩园,极快的洗漱换了衣服,吃了几口饭,就出来往藕园过去。
藕园灯火通明,张嬷嬷迎出院门,低低的禀报了几句,李小幺点头应了,进了院子,沿着抄手游廊进了垂花门,吕华和魏水生正坐在檐廊下喝茶,见李小幺进来,吕华先站起来,见魏水生也要站起来,忙伸手小心的扶了他一把,李小幺笑语颜颜的和两人曲膝见礼客气着,三人重又落了座,说了几句客气话,魏水生扶着椅子站起来笑道:“小幺先陪吕大爷说话,我去换换药。”吕华忙欠身让着魏水生,李小幺回头示意了眼张嬷嬷,张嬷嬷会意,悄悄示意海棠、红桔等人退到院子各处守着。
吕华看着张嬷嬷等人退下,缓缓往后靠到椅背上,看着李小幺微笑道:“家里传信说你想要几张海图。”
“嗯,从太平府回来途经鹿港,正好遇到吕丰,听他说贵府海船队走的极远,就托他看看能不能拓几张海图带给我,也好看看海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李小幺坦诚的笑答道,吕华目光微闪,摇着折扇沉默片刻,看着李小幺和缓的说道:“五爷若是爱那海外风情,我那里倒收了不少门下出海之人写的游记志传,文笔倒也能看看,那海图只标着航线、地标,倒没多大意思。”
“这自然好,我极爱看游记志传,那就不客气了,我明儿让人去取。”李小幺笑盈盈说道:“爱看各处风情习俗是其一,除了这个,我还想学大爷这样做做海外的生意,北边也有良港,可惜没人远涉重洋,我就开个头,做做这个生意,也好挣些脂粉钱。”吕华面容舒缓的笑起来:“五爷是爽快人,这海上生意虽说利钱极高,风险也极大,货物、海图和船都不是难事,只两样,一是这积年老到的船工难寻,二来海上盗贼猖獗,不瞒五爷说,能安稳往来海外的船队,都在我上清门吕氏门下,那些零散船只若要安稳往返南洋,也须得依附于吕家船队才能保得平安。”吕华的话停了停,李小幺抿着茶,看着吕华,想了想,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会儿不是争气好胜的时候,且听他的打算,李小幺面容悠闲下来,笑盈盈的看着吕华,一言不发,只等他往下说,吕华看着李小幺,见她不说话,带着笑接着说道:“五爷若想做做这海外的生意,也不过一句话的事,上清门现有十一支船队,五爷想要哪一支?就送给五爷。”
李小幺手里的杯子轻轻抖了下,凝眉看了吕华一眼,将杯子放下,慢慢擦了擦手,看着吕华直截了当道:“大爷把话说完吧。”
“五爷心思玲珑,人也爽快,梁王爷要取淮南路?”吕华突转话头问道,李小幺面无表情的看着吕华,一言不发,吕华紧盯着李小幺看了片刻,轻松的笑着,往后靠到椅背上说道:“鹿港,五爷专程过去查看鹿港,真是好眼力!”李小幺轻轻吸了口气,一边笑一边摇头道:“吕大爷寻错人了。”吕华目光凝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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