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么,就不是人了,这中间的分寸,你把握好了就成,记住,你要做的是能吏,一个‘能’字最要紧,嗯,还有,我每年贴补你两万银子,就算给你作养文气用吧。”俞远山听的呆了,好半天才恍过神来。
隔天一早,张忠义就亲自送了两万两银票子过去,张忠义认识俞远山甚至比李小幺还早了那么一会儿,俞远山也不拿他当外人,拉着他托他寻几个稳妥的管事小厮,张忠义摊手道:“这事你可别找我,明话直说,真有妥当人,我也舍不得给你!我和五哥为了这人的事,急得都想站街上咬一堆人回来,五爷交待的生意多的根本没人手用!得了,我看你还是寻钱会长吧,那老狐狸手里人多。”
“你也知道他是老狐狸,我哪敢寻他?!算了算了,我自己慢慢寻吧,少不得辛苦些!”俞远山笑着挥手道,张忠义白目他道:“你当了这么大一个大人,辛苦那不是应该的?对了,五爷说你准备娶媳妇了?日子定了没有?这得好好热闹热闹,我们二爷秋天里成亲,五爷不让我和五哥回去,说这边事多离不开人,白错过一场热闹,你可得好好热闹热闹,到时候我和五哥一定送份厚礼过来!”张忠义一边说笑着一边站起来拱手道:“得了,不能多说话了,你忙,我也忙,等你有空,我也有空,咱们再喝酒说话。”
俞远山站起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笑着直送他出了正堂,下了台阶,张忠义回身止住他笑道:“你如今身份不同,这么送我出去,容易惹闲话是非,五爷说过,在这淮南路,张狂两个字最要不得,再说,咱们哥几个的交情也不在这上头。”俞远山哈哈笑着重重拍着张忠义的肩膀道:“没想到你这境界比往日竟是突飞猛进了!”
“别提这个了,”张忠义一听这句,立马脸上苦的象是能拧出黄连汁来:“五爷原先五天让人送篇文章来,让我和五哥背,背了还要默,默了还要写啥子读后感,写的不好还得重写,真比黄连还苦啊,上个月我一个不慎,骑着马在街上跑得急了点,可巧不巧,偏让五爷身边的青橙姑娘看到了,罚跪了一夜不说,五天一篇文章改三天一篇了,五哥这些天是天天抱怨我,你不知道,这叫一个苦啊!你赶紧回去吧,你这一送出去,回头我这得改一天一篇了,五哥得吃了我,连骨头都不带吐的!”
俞远山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拍着张忠义的肩膀,半晌才说出话来:“五爷高明!这是让你和五哥读书,只有好处,往后你就能体会出来了,五爷真是高明,这罚人也罚得讲究!”张忠义哀叹着拱手告辞出来,一径回去忙了。
李小幺将操办重阳节的事交给了俞远山和施玉,施玉是个极明白的,事事唯俞远山马首是瞻,俞远山原本就是出名的谦和有礼,领了这淮南路,那份谦和有礼里透着自信,直是让人如沐春风,对施玉虽说明面上遵着上下官礼,稍稍背过人去,就称先生而不名,还常向施玉虚心请教些学问,没几天,施玉就对这位极其年青好学的新任转运使大生好感,后来又隐约听说这位俞大人师承五爷,那份好感就又重了几分。
刚进九月,俞远山稍稍熟悉了些,和施玉商量着,挑了个日子,开了扬州府归于北平后的头一个文会,虽说不少名士大家自重身份,守着个节字,不肯轻易过来,可少年才俊却几乎一个不落,也是热闹的不堪,施玉一路将话题引到北平今年的恩科上,引到俞远山等人的那篇折子上,这一场文会,热热闹闹为九月九重阳文会暖了场。
文会过后,隔了两天,俞远山又包了扬州府最大的会琗楼,宴请扬州府富商,这一场宴会与文会就是大相径庭了,满扬州城的富商到处托人走门路,削尖脑袋要拿张帖子,拿到帖子的,那份兴奋荣光,仿佛那张大红泥金帖子能带来聚宝盆、还能光宗耀祖一般!这一场宴会的热闹就不消说了,俞远山神彩飞扬的给大家连敬了几轮酒,仿佛半醉间,说着朝廷对淮南路期许和淮南路的未来,喝到最后,仿佛不慎说漏了一般,透出了吕家海船要于鹿港泊停进出货物的事。
这一场宴会皆大欢喜,富商们个个兴奋不已,一点点咀嚼参悟着俞大人话里漏出来的点点滴滴,旁的不说,光那吕家海船一件,就足够让人心动难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