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仇大恨,然而他派出去锦衣卫却也查不到,蒋阮和宰相府到底有何过节。甚至于,当初李杨父子去蒋府,才是蒋阮与宰相府头一次见面,何以头一次就下次狠手?真有如此简单?
蒋阮微微一笑:“无可奉告。”对萧韶,她实在是难以放心,然而刚说完此话,猛地咳嗽一声,身子凉的出奇,脑中一阵晕厥。
萧韶站起身来,蒋阮还未看清楚他要做什么,便觉得身子一暖,萧韶的黑金雨丝锦鹤氅轻飘飘落在她身上。
这鹤氅分明极其暖和,却轻的没有一丝重量,倒是十分轻便,因是刚刚从萧韶身上脱下来,还带有他的温度。蒋阮一怔,萧韶走了出去。
蒋阮拥着他的鹤氅,这鹤氅犹如雪中送炭,方才冰块一般的身子总算有了一丝热气,不过片刻,萧韶又走了回来,却不知他从哪里捡了些干柴回来,山崖中雨水未停积雪未化,要找到不被打湿的柴火比登天还难,萧韶一头一身的霜雪,将干柴放在地上,用火折子点燃。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暗色的山洞登时有了光亮,暖融融的令人心生错觉。
萧韶道:“坐过来,将衣服烤干,否则寒气入骨,日后落下病根。”
蒋阮也不推辞,便拥着鹤氅走上前在火堆前坐下,果然,一靠近火堆,身子便舒服的紧。她忍不住将双手靠近些,想将手烤的暖和。
冷不防萧韶突然伸手将她手腕攥住,蒋阮一怔,还未反应过来,萧韶已经飞快的替她把了脉,眉头一皱,放开她的手,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蒋阮见他神情如此,心中诧异,道:“萧王爷有话要说?”
萧韶摇了摇头,目光又落下她肩上。蒋阮肩上受了伤,行动间虽然忍着,却仍是有些异样,萧韶注意力惊人,一眼便发现其中异常。想了想,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扔在蒋阮怀中。蒋阮接过来顿了顿,拔开瓶塞,一股清凉的味道涌了出来,萧韶声音冷清:“金疮药,不会留疤。”
蒋阮微微一笑:“多谢。”心中却更加狐疑,萧韶这般相助,越发显得诡异,这人行事冷清,何以如此体贴?不过,他竟然会医术?萧韶此人神秘莫测,便是有心要拉拢他的宣离,上一世也莫不清楚萧韶的底细,更勿用提过他还会医术了。
见蒋阮接了药,萧韶也不多留,起身便出了山洞。像是蒋阮换药他为了避嫌,蒋阮便飞快地用那青瓷瓶的药洒在伤口之上,粗粗的包扎了一下。却不知那药到底是何灵丹妙药,效果好的出奇,伤口不再发疼,有种清凉的舒适感。
蒋阮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萧韶重新走了进来,手里抱着新找的柴火和一只剥了皮的野兔。将柴火往地上一扔,挑了两只树枝将兔肉撕好,放在火上炙烤。
蒋阮怔怔的看着他的动作。
萧韶烤的很认真,他本来容貌生的极好,此刻恰好在火堆前,火光映着他的侧脸,只觉得秀美绝伦,偏又英气无比,眼若点漆,眉如墨画,薄唇紧紧抿着,便是此刻如江湖草莽一般烤兔子的模样,也是行云流水一般的优雅。黑色的锦衣将他身姿勾勒的修长挺拔,本就冷清入骨,火光却又将他的容色软和了一些,显出一分恰到好处的温润。
这青年,实在是容貌绝伦,风华无双。
他将烤好的兔肉递给蒋阮,将蒋阮奇怪的看着他,挑了挑眉,道:“怎么?”
蒋阮回过神来,盯着那烤的焦熟的兔肉,发出馥郁香气,兔肉正是令人垂涎的金黄色,今日她本就疲乏至极,早已饥肠辘辘,见此美味,也毫不客气的接过来,暂时忘记了对萧韶的警惕,笑道:“萧王爷厨艺甚佳。”
萧韶烤着自己的那份,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掩住眸中情绪,并不多说。
蒋阮咬了一口兔肉,道:“萧王爷金尊玉贵,竟也会这些琐事,出人意料。”
含着金汤匙出身的贵族子弟,不仅会医术,还会做这些事情,蒋阮不由得想到上一世中关于萧韶的传言,十岁老锦英王死后他接手锦衣卫,当初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笑话,认为乳臭未干的少年只会殆笑大方,谁知他上任后手段铁血,没过多久就在锦衣卫中建立了绝对的威望,三十万锦衣卫对这位少主俯首称臣,人们向来只见荣光不见背后苦楚,萧韶有这份成就,想来应当是很吃过一些苦头的。这般心性坚韧之人,却更让人不可小觑。
她偏头去看火堆边的青年,不过二十岁出头,身上的沉静却极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年纪,那是岁月沉淀过后的沉着,霸气内敛,高傲寓骨,锦衣夜行间自是风流,便是这阴暗风霜之地,似乎也因为有了这个人,而有了一丝安全感。
然而到底是敌友莫辨。
萧韶救她,莫非是因为宰相府?
上一世,萧韶后来是站在太子一边的,宣离与他便是不共戴天,她对付宰相府,就相当于是萧韶的朋友,是这样吗?
蒋阮轻轻开口,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萧王爷,为什么救我?”
……
蒋府中,此刻犹如乱翻了天去。
四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朝四个方向不同而去,除却蒋阮的马车,其余三辆最后都撞伤了石壁或者高大树木,马车中的人顺着山间滚了一路。
关良翰派去的人前去救援,蒋俪和蒋丹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却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最后才找到了蒋素素,蒋素素受的伤偏还是最重的。
蝴蝶和蜻蜓都擦破了额头,蒋素素的那辆马车却是倾倒在一个陡斜的长坡上,马车翻转的时候蒋素素跌了出来,恰好落在一片荆棘丛中,荆棘满是倒刺,身上穿着厚重的衣裳倒是不曾有过什么伤,反而是脸蛋,面纱之下已经愈合的只有一道浅浅疤痕的脸蛋被荆棘刺扎了个千疮百孔,侍卫找到蒋素素时,她已经满脸鲜血,神情恐怖,嘶哑着嗓子大喊救命,状若鬼魅。
关良翰命人将受伤的蒋家小姐送回蒋家。
夏研正等的心焦,冷不防见小厮来报,说官兵送了马车回来。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怎么会这么快?便是官府走到穴宜崖那处,也要半天时间。怎么会这么快?
令她心惊肉跳的显然远远不止这个,小厮道:“二小姐也受伤了。”
夏研一下子站起身来,待看见蒋素素昏迷不醒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翻腾,险些晕了过去。
蒋素素怎么会受了如此重的伤?偏还是伤在了脸上,这要是日后,谁敢娶一个毁容的女子做当家夫人?
她拉住一个官兵,道:“官爷,这究竟是发生何事了?”
那士兵见她是蒋府主母,态度倒也温和:“宰相府李安私自养兵蓄意谋反,已被拿下,几位小姐受了伤,将军令我们送回。”
已被拿下?夏研脸色煞白,李安失败了?这样的精兵,竟然也失败了?不过,她又忽的惶急起来,李安若是真的被拿下,会不会供出她来。一个与朝廷重犯勾结的罪名,她想到便觉得心惊肉跳。
她小心翼翼道:“怎么会突然造反呢?”
那士兵见她不去关系府上受伤的小姐,反而来关心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不由得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夏研见状,立刻道:“这歹人造反与我家姑娘有何关系,偏令我家姑娘受了如此委屈,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只教他下大狱才好。”
士兵不疑有他,便道:“已经被押送回京了,府上其他几位小姐当是安好,只是大小姐……”
夏研心中一跳,这才发现蒋阮未曾回来,强自压住心中惊喜,面上已是焦急万分:“官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阮儿怎么了?”
士兵抱歉的看着她:“府上大小姐被李安逼入险境,自行跳入悬崖,将军已经派人去寻了,夫人莫要太过忧心。”
夏研心中一扫蒋素素脸上毁容的阴霾,只觉得恨不得放生大笑,蒋阮死了!蒋阮死了!从悬崖上跳下去焉有命在?怕是尸体都被狼吃的不剩骨头了。
她脸上神情一变,蓦地泪水涟涟,似乎遭受了极大打击,喃喃道:“我的阮儿……”
“夫人莫要忧心,若真要忧心,大可担忧府上二少爷。”
“超儿?”夏研笑声一僵,心中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超儿如何?”
“那群反兵追杀府上四位小姐,却不曾动府上二少爷一丝一毫,将军找到二公子时,他还在马车中悠然品茶。将军怀疑他与反军勾结,已经同李安一起关押了。”
夏研有些回不过神来:“什么?超儿怎么会是反贼,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超儿是无辜的。”
士兵朝她行了一礼:“事情到底如何还要带审问后才知。”说罢就要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道:“府上大小姐虽落入崖底,可锦英王已经亲自下崖底救人,应当能安然而返,夫人宽心。”说罢,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研在原地怔怔站了片刻,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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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觉得比起字数,质量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不要心急,慢工出细活嘛~
勺子果然是外表高冷内心暖萌的男银,会杀人会医术还会做饭,那个啥,做饭的男人最性感了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