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绝殇垂眼看着她带笑的双眸,手中的力道渐渐放松,上官沫突然嘴角一勾,轻而易举地拉开他的手,飘然离去。
宫绝殇愣愣地看着她离开,满脸黑线,这算是美人计吗?不过,她的那句话倒是让他心情有所好转,但是对于打扰他好事的人,自然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景墨痕心中叹了口气,他怎么总是那么倒霉?
宫绝殇没有再让景墨痕跟着上官沫,既然上官沫都那样说了,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上官沫走进小院,便看见端木漓坐在石桌边独自饮酒,“盟主找我有事?”一边问着,一边向他走近。
端木漓抬眼看向她,眼神有些飘渺,直到上官沫在桌边坐下才回过神来,注意到她脖颈上的点点痕迹,怔愣了一下,然后微微撇开眼,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进了鬼王府之后便与外面断了联系,有些担心江湖中的事,想要出去一下而已。”
那笑容似乎带着一丝苦涩,上官沫并未去注意品味,只是淡淡地说道,“盟主既然打算参与这场皇位之争,就该知道会有很多无奈,鬼王府,进来了就不是那么容易出去的。”难道他还指望她这个“内奸”帮忙,就不怕她因此被宫绝殇怀疑吗?以宫绝殇的性子,若是有所怀疑,到时候肯定直接将两个人一起解决了,鬼尊的恐怖可不是以讹传讹!
虽然现在她的身份已经完全变质了,她说的话宫绝殇肯定会听,但是若让端木漓自由出入王府必定会添很多麻烦,这次的国祭恐怕不会太过平静,这个时候她不想因为别的人给宫绝殇带来什么危险。
她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但在端木漓看来却是无奈的感叹,心中不由更加愧疚,因为他不能不顾一切地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鬼王府确实进来容易出去难,如今他已深有体会,也终于相信宫绝殇绝对不简单,他想出去倒不是不行,不过要想不被发觉却是不可能的。
他不知道的是,若不是有上官沫带他进来,鬼王府进来比出去还难,毕竟进来必须得过宫绝殇那关,但是出去的话,宫绝殇不介意有人横着出去!
自从那次的谈话之后,端木漓心中始终压着一块大石,憋得难受,看了眼上官沫,突然开口道,“可以陪我喝一杯吗?”
上官沫看了他一眼,淡漠地说道,“盟主,饮酒不仅伤身更会误事。”
或许她的感情真的太过淡薄,虽然知道端木漓如此颓丧是为她,但是她却没有太大的感觉,甚至觉得端木漓如此的颓丧太不干脆,人生总是要做出许多选择,端木漓没有选择她,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只是选择了他更在意的东西而已,但是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便该坚定地走下去,而不是犹疑不定,不断眺望着另一条路上的风景,半天都迈不出一步。
是该说她太过理智,还是太过冷血?
这样的人或许只有同类才能理解,所以她才会和宫绝殇走到一起,因为他们是同样的人,一旦做出选择,不管前方等待的是什么,都会坚定地走下去,不会再去想若是选择了另一条路会是怎样的场景,那些事只是在做出选择之前才该思考的事,而选择之后不管如何想象都只是多余而已,也正因为宫绝殇是这样的人,上官沫才会有勇气去相信他一次,相信他牵起了她的手,便永远不会放开!
而同样的,她既然选择了宫绝殇,便不会再因为任何事、任何人而动摇,除非宫绝殇背叛她,否则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不会放开他!
他们这样的人,若是换做别人,根本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同,即便因为种种原因走在了一起,最后也很难有好结果,不是因为对方不够坚定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便是被对方的犹豫不决所伤。
上官沫很理智,所以不管是骆谨还是端木漓都无法让她动心,即便有一丝心动,也会被她掐灭在萌芽中,因为还未开始她已经预测到了结果!
端木漓看着她淡漠的神情,心中有些苦涩,她说出这样的话,不像是关心他,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自嘲地笑了笑,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要求她关心他呢?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去奢求,张了张嘴,轻声道,“那你陪着我坐一会儿好吗?”语气中带着一丝期盼一丝乞求。
上官沫蹙眉道,“盟主,我不想王爷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暧昧。”她的话很直接,道出的也确实是她心中的真实想法,虽然那只狐狸气得跳脚的样子很愉悦人,但是有些事不能太过,她还懂得拿捏分寸!
恐怕鬼尊大人暴怒的样子也只能愉悦她,若是换作其他人,早就吓得腿软了!
端木漓端着酒杯的手一紧,涩声道,“抱歉,不能帮到你,反而给你添麻烦。”她是唯一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但是她处在这样危险的位置,如履薄冰,他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现在居然还提出这样任性的要求,若是鬼王真的因此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的话,她还不知道会如何!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武林盟主,少年英雄?结果却是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救不了!
上官沫站起身,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逃避到最后,需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只说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端木漓对于她来说,连朋友都算不上,不管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廷,他们都处在敌对的位置,并不适合深交,而且端木漓还对她有着特殊的感情,如此,两人的距离还是越远越好,她并不喜欢那些牵扯不清的暧昧,伤害别人不说,更是麻烦自己,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