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他头发上发亮的发油。
“皇兄。”周容浚这时也翘起了嘴角,端起酒杯,朝周鸿渐那边一碰,一饮而尽,就像刚刚他根本没理会,下他的脸一样。
“狮王爷……”那一边,有大臣也朝周容浚举起了杯。
“闻大人……”周容浚让宫女倒满酒,也朝那大臣举杯相向。
这是为周容浚办的晚宴,众臣轮流朝他敬着,万皇后坐在周文帝身边冷冷看着,看着她生的大皇子和四皇子身边倒酒的人,小半个时辰,就已经换了两轮。
欢歌笑语下的晚宴,刀光剑影。
先是大皇子后倒酒的宫女不小心把酒倒到了四皇子身后的宫女身上,后来,再一轮来的两位宫女,又不小心把各自手上的酒弄洒了,又是换了一轮……
“多时不见,为兄再敬你一杯。”在周容浚背后的宫女因壶中无酒退下拿酒时,周鸿渐把手中的酒递给了周容浚。
周容浚没接。
“皇弟是怕我下毒?”周鸿渐笑了,他声音不小,那声音一出口,即使是殿中飞舞的乐女都停了脚下的步子,乐手们都停了口手之间的吹拉弹唱。
周文帝万皇后看向了他们,和他手中的酒杯。
众目睽睽之下,周容浚接过了周鸿渐的杯子,眼睛定定地看着周鸿渐,一饮而尽。
周鸿渐畅快地大笑出声,他拍了拍周容浚的肩,大笑出了眼泪,“好弟弟。”
周容浚翘起嘴角,冷冷一笑。
这时周容浚拿酒的宫女总算回来了,有周容浚大将见到宫女的神情,立即举杯,朝周容浚敬酒。
那静下来的宫宴,又重新恢复起了热闹起来。
这时宝座上的周文帝,朝万皇后那边靠了靠,淡笑道,“他还是镇得住场面,不像之前那般胡闹。”
至少没有当场翻脸。
“是吗?”万皇后回了一句,回过头,不知是怜悯还是悲哀地看了周文帝一眼。
他当真认为他的四子,是真能忍得住的人?
他这样作弄他的所有皇子们,当真就不怕众叛亲离?
即使是她,现今被他这么对待,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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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康十九年深秋,狮王得胜第一次回朝宫宴的第二天早上,废太子周鸿渐,发现死于现太子周英德的东宫……
皆朝震惊。
周容浚很快被周文帝叫入宫中。
德宏宫的御书房里,周容浚进去时,发现只有他与他父皇两人。
“这就是你的处置?”周文帝的脸是阴森的。
“父皇,您想说什么?”周容浚见没叫他起,他也跪着没动,挑了下眉看向周文帝。
“废太子,现太子,你一个也不留?”周文帝说着说着笑起来了,“朕的好皇儿,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难不成,你还想回京了按掌了这乱局不成?”
“父皇说什么,儿臣听不明白。”周容浚淡道。
“你想让朕立谁?”周文帝懒得与他兜圈子,冷道,“朕还以为,你喜欢你那个蠢十一皇弟。”
“父皇难道不能不立?”周容浚抬眼,“这朝廷已经是您的了不是?”
即使是他,不也得听他的?
周文帝听他这话又冷笑了起来,“你还真当这朝廷是朕一张嘴就能维持下去的?小十一背后那么多的人,你当他们吃干饭的?”
他一举两个都拿下,他还当他是长进了,哪想,他是更有持无恐,更不怕惹事了。
“您不是让我回来,见见我的本事的?”周容浚眼睛里冷酷得无丝毫感情,“现在,您见到了,您看着办。”
“周容浚!”周文帝想也不想,抬手就拿了砚台朝他砸去。
周容浚一个转头,砚台从他耳边呼啸而去,砸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朕没说让你两个都不留!”周文帝气得不轻,张氏李氏那两派眼看不成气候,只需再压制就可被压下去了,这时候再处置他们,不少人都不能放过,可眼下,屈奴已经用去了他大周居半的学生人才,这时候,去哪找人填补大周官员的空缺?
他总是这般不顾头不顾尾,他简直就要被他这孽子气死。
“父皇高估我了。”周容浚垂眼淡淡道。
周文帝气得笑了,“哈……”
“高估你了?”这时候,再度失望的周文帝都有些口不择言起来了,“是,朕高估你了,这两个人不过是密谋了杀你王妃的事,可这事朕也知道,朕袖手旁观,你是不是也要治朕的罪?啊,你是不是还要把这大周当你那蠢王妃的陪葬品?你告诉朕,今日给朕说明白了,朕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