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急于讨好大哥大嫂了,可见心中着急,莫让他多等。
“是,媳妇领命,这便央人去。”鲁氏一边恭敬的答应着,一边陪笑提醒,“七小姐上头还有五小姐、六小姐未定亲,便是谢家有意,怕是也要等。”
“隔房的那位,无妨。”卓父低头看画,随口说道:“倒是和她同父的那位姐姐,越不过去。”谢家都分过家了,大房的姑娘定不定亲,关四房姑娘什么事。可亲姐姐没定下,妹妹只好等着。
杜家,杜阁老正发着脾气,“谁哄着小七去西园的?唤他来见我!”那是阿屷的小媳妇,竟让旁的男人看见了,真是岂有此理。
杜阁老的次孙杜统战战兢兢走了进来,在祖父面前跪下,“祖父,是我。”他有意结交卓显,先是把卓显让到退思亭,接着又差人带卓显去了西园。
杜统的妻子苏氏也很自觉的跟了过来,跟着跪下,“祖父,还有我。”杜统有意结交卓显,苏氏夫唱妇随,也刻意结交鲁氏。是她告诉流年西园有珍宝,还派了两名伶俐丫头服侍流年一起过去。不过,卓显一出现,两名丫头就悄没声息的避退了。
“小七到杜家做客,居然有人算计她!”杜阁老声音冷冷的,“我杜家子弟,居然会为了攀附权贵,出卖稚龄少女!”人家花朵般的小姑娘,你想让谁相看就让谁相看?你是小七什么人。
杜统和苏氏连连叩头赔罪,冷汗直流,“祖父,我们糊涂该死,您要打要骂要罚都好,莫气恼坏了身子。我们糊涂,竟想着卓家子弟和谢家姑娘年貌相当,若事情成了,也算一桩佳话。再说,早就说好的,只是远远的看一眼,绝不会冒犯。依着卓家的家风,卓显的人品,我们心里存了傻念头,想着他们处事定会有分寸,不会有丑闻。”卓显是太子妃幼弟,人物又出众,京城想嫁女儿给他的人家多了。卓显可不是低俗、好色、不知轻重的人,不会乱来的。
佳话?什么佳话,要抢阿屷的小媳妇,那是什么佳话?杜阁老这话只能心里想,却是说不出口,张屷和流年的事他知道,夫人向氏知道,其他杜府的人,一概不许得知。又没定下来,为了流年的名声,只能瞒着。
杜阁老训斥了一通“立身正”“不可妄交”“不可行偏邪之事”,杜统和苏氏唯唯答应。杜统被打了二十板子,“养好伤,关在家里读书,不许他出门!”苏氏么,这个月老老实实呆在自己院子里思过,哪也不许去。
杜阁老发落过不争气的孙儿,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流年看过玉石雕成的月亮门,回到花厅后悄悄跟解语告状。解语哪肯白白吃了这个亏,自然要到杜阁老这儿讨回公道,“舅舅,阿屷这小媳妇本就难娶,再来个添乱的,更费事。”
夫人向氏估摸着他气生的差不多了,过来相劝,“横竖也没事。”杜统和苏氏这事做的不对,不地道,可他们也是思量过盘算过的,做的也算隐秘,并没人知道。
两个丫头在不远处张望,看见流年转身离去便急急忙忙跟上了。等于流年是由丫头们服侍着厅中出来,又由丫头们服侍着回去,任事没有。
杜阁老头都疼了,“你说,解语往后会怎么看咱们家?还有无忌,阿屷,小七,我往后怎么见他们?”不争气的孙子,丢死人了。
含山郡主府,谢四爷专程过来查流年的功课,“小七,可有练字?”流年怔了怔, “爹爹,您不是说过,我若不想学,那便不学?”这些时日都玩疯了,练的什么字呀。
谢四爷慢慢展开一幅字贴,“小七,这是摹本。”可不是原作,原作太珍贵了。怀素的《自叙贴》展现在流年眼前,《自叙贴》,是狂草中的极致之作。铁画银钩,圆转遒逸,如骤雨旋风,声势满堂,又如壮士拨剑,神采动人。
流年看的想落泪,“太美了,太震撼了。”怀素穷,买不起纸张,在芭蕉叶上练的字!看看人家这豪情勃发、一气贯之的传世佳作,真是气势恢宏,妙不可言。
“小七,想不想学?”谢四爷慢吞吞问道。你若不想学,那便不学,可你若想学呢?流年眼睛舍不得离开《自叙贴》,连连点头,“想学,想学。”我也想任意挥写,随手万变,纵横回旋,奥妙绝伦。
谢四爷神色淡淡的,“既想学,那便依着我做功课。”流年看看字贴,看看谢四爷,挣扎了好半天,郑重点头,“成,依着您。”这才自在了几天,又要开始被谢四爷逼功课的悲惨岁月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流金岁月、PD、藤语星言、黄色月亮、3955411送的地雷。
抱歉这么晚,我自己也头昏了,先写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