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坐等天命军攻破大营。
洪承畴点起三千士兵,交给张全昌,“全昌,现在大营中士兵不过万人,这三千士兵,我就交给你了,在击退天命军的同时,尽量保住他们的生命。”
“是,督军大人,属下明白!”
张全昌是洪承畴属下的猛将,继承了洪承畴的衣钵,对盗贼一向以杀戮为主,他坚信,盗贼就这么多,杀完了他们,陕西也就安分了,但是在与盗贼的战斗中,双方都会有伤亡,他从来没有顾惜过士兵的性命,只要打了胜仗就行,朝廷有的是军队,万一不行,还可以在陕西募兵,只要有粮食,哪儿没有兵源?
但是今日,看着督军大人如此心思重重的样子,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他终于明白,士兵就是他们的保障,一旦这万余士兵打光了,他和督军大人,都很难离开固关。
张全昌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士兵的生命,竟是如此宝贵!
他亲率三千宝贵的士兵,在大营内列好队,却是先行训话,“兄弟们,行军在外,大营就是我们的家,一旦家没了,我们的生命也就失去了保障!”
“是呀,大营就是我们的家,哪怕打了败仗,只要大营还在,我们就是安全的!”一名士兵忙拍着张全昌的马匹。
张全昌却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这样的出征时刻,竟然说道“败仗”,如此扫兴,还怎么凝聚士气?不过,士兵心理上是向着他的,也就没有惩罚的必要了,“现在天命军要拆毁我们的家园,抢夺我们的粮食、器械,还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兄弟们,我们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吗?”士气大振,一呼百应,群情激奋,嗷嗷乱叫,这些张全昌期待的场面,并没有如期而至,相反,士兵们都是沉默不语,好些士兵甚至底下了头,唯恐接触到他的视线。
张全昌心中恼怒,以他的性子,就要动刀杀人,然而,他现在特别需要这些士兵,需要这些士兵为他打出一条生路!
他吞了口吐沫,将怒火生生吞咽下去,然后用目光扫了一圈。
但明军似乎都成了哑巴,无人敢出声,过了好久,还是刚才那士兵道:“大人,天命军既然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和他们拼了,或许我们一出击,天命军就蔫了!”
张全昌心中暗喜,还是这个士兵会说话,刚才幸好没有斩了他祭旗,遂笑道:“这位兄弟说得好,谁不让我们有好日子过,那我们就让他们一辈子没好日子过——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他拔出腰刀,仰天上举,大呼道:“兄弟们,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终于有士兵随着叫喊,但声音绵软无力,像是三日没吃饱饭了,虽然也是拔刀向天,但手臂上像是挂上了千斤重物,最多只是半举。
张全昌也不担心,既然已经开始了,士气上升还会远吗?往日说到屠杀盗贼,士兵们都睡哭着喊着想要冲在第一线!
在那拍马屁的士兵带领下,明军终于恢复了士气,往日那个充满杀气的军队,终于回来了,张全昌趁热打铁,带着三千士兵,穿过弓箭兵的阵地,预备从大营北面出击,“就是他们,才两百人,就想拆毁我们的大营,兄弟们,出击,杀死他们!”
他用腰刀指着前面两百余天命军的辅兵,哽着嗓子,双目充血,如同见到了戮父、夺妻、杀子的仇人,明军在这一瞬间,都被点燃了怒火,像是丧失理智的教徒,一个个手举腰刀,扑向前面的天命军。
才两百余人,就想拆毁我们的家园,己方三千余人,一个冲锋,就能将这些天命军全歼,这些盗贼,也会有家人,也会有家财,如果督军大人将他们的女眷和财产,分配给自己就好了。
在张全昌的鼓动下,明军像是打了鸭血,一个个呼喊着向前冲,在他们的眼中,这些天命军的士兵,与以前遇上的盗贼,也没什么两样。
正冷眼旁观的周宾,忽见明军窜出数千士兵,知道明军被迫反击了,心中暗暗得意,他已经期待许久了。
用辅兵拆除明军的据马桩,只是一招佯攻,如果明军听之任之,他不介意就此拿下明军的大营,他的目的,还是引诱明军出击,一旦明军离开大营的护卫,那才是天命军的靶子!
“传令,辅兵回撤!”
张全昌见天命军的辅兵撤退了,顿时大喜,他冲着身边的明军士兵大喊道:“看看,看看,兄弟们一出击,狗日的天命军就吓得屁滚尿流了,盗贼就是盗贼,兄弟们,杀,杀光这些盗贼!”
就在明军出击的同时,周宾已经给五个百户的枪手下令:撤退至二百步开外,整队!与此同时,刘云水部的骑兵,也是收缩阵型,做好出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