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继她之后,以去洗手间为借口,遁走。
病房里只余下两人。
许南风垂下头,甚至不敢直视陆西洲的眼睛。
一片寂静中,却听陆西洲开口,语气清清冷冷:“为什么会中暑?”
据他了解,学校设施完善,空套风扇一样不差,中暑,不太可能。
许南风支支吾吾半天,吐出一句:“我中午丢了东西,找东西,然后就......”
“什么东西让你连命都不要?”
“项链。”
“项链丢了我可以再买给你,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日头找?”
不一样的。
那是,你送给我的第一条项链啊。
可这话,在心底盘旋了许久,许南风都没敢说出口。
她只是从眼皮下偷偷看陆西洲一眼,就像只鹌鹑一样,低低的把头垂下去。
见她这幅模样,满腔的火,都撒不出来了。
陆西洲沉默几秒,转移了话题:“昨天,为什么不肯让管家送你来医院?”
许南风身子僵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定在那里。
有些不堪的回忆,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钻进脑海,一帧一帧,清晰无比。
刺的心口都疼。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许南风长睫轻颤,低低的道出一句:“我妈是在医院里,死的。”
那是三年前的夏天。
她记得那个夏天空气里闷热的味道,她记得那个夏天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她也记得那个夏天,空气里血腥的味道。
那个夏天,她的母亲因癌症离世,就死在医院里,她亲眼看着医生用那张白布遮住她尚未老去的脸。
从那天起,她失去这世上唯一疼爱她的人。
生命中总有些不愿去揭开的伤疤。
许南风把头向后扭去,把眼泪,流在陆西洲看不到的角落里。
陆西洲看到一滴眼泪砸在床单上,洇开豆大的水渍。
他手指动了动,半晌,吐出一句:“对不起。”
―――――
许南风在当天下午出院。
上学,是在第二天。
很奇特的,她没收到任何的处分,也没收到来自令瑜的任何报复。
她猜,是秦宁的功劳。
她请秦宁吃了饭。
就在学校的食堂里。
欠他的人情以这种方式还,再好不过。
平日里从来不在食堂吃饭的二世祖秦宁坐在食堂里托着半边脸懒散的笑着看着她:“要是能跟你吃饭,每天吃食堂我也心甘情愿。”
许南风干净利落的收了餐盘站起身:“我不情愿。”
“小南风,别这么拔吊无情啊,当初不是我你可是要被人打脸的。”
“那天,谢谢你。”
本来还不正经的秦宁,听她这么一本正经的道歉,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他挠挠头,笑的腼腆:“好说,好说。”
这件事后,许是受到了打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令瑜安分了一段时间。
许南风乐的清静。
时光匆匆,眨眼,道路两旁的香樟树就变得郁郁葱葱。
夏天就这么走到中旬。
这个学期,也走到了末尾。
许南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考试周。
她大半的时间都泡在自习室,希望今年可以一举再夺奖学金。
七月份的时候,考试正式开始。
这学期,共有三门考试课,分散成一周的时间来考。
第一天,考的是服装设计原理。
考试在上午九点正式开始。
考场采取两个系交叉安排座位的方式。
跟许南风他们一起考的,是传媒系的学生。
吃过饭,许南风早早来到考场,然后她发现,令瑜跟她在一个考场,不过,她坐在第一排,而她,坐在靠过道的中间位置。
考试开始前,许南风去了一趟厕所。
回来时,考场里已经坐满了人。
她的边上,是一个长相俊秀的男生,衣着前卫,看起来稍稍有几分痞气。
她只打量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铃声很快响了。
考试正式开始。
监考老师发了试卷,许南风从笔袋里拿出笔,开始专注答题。
大概是刚刚坐完第一道题,手肘,忽然被旁边的男生撞了一下。
力度有些大,许南风手臂撞在笔袋上,笔袋应声落地。
她蹙眉,朝旁边看去。
旁边的男生睡的一派安然,一副天塌了都不干我事的模样。
许南风无奈的收回视线,俯身去捡笔袋。
刚刚弯下腰,她脸色一变,僵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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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出幺蛾子了,这戏剧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