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雷蕾的下场（一）

sp; 原本以为自己追求到了自己幸福的生活。

    为了潇夜，都值了。

    总觉得，不管曾经付出了什么，所有都值了。

    潇夜不是一个轻易会被感情牵扯的人，但是在她告诉他，潇夜，我这辈子只有你的时候，潇夜那一刻将她抱在了怀里，没有任何诺言，但是那一刻似乎就能够感觉到，他会照顾她一辈子的决心。

    尽管潇夜从来不说任何话，但是那一刻，至少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潇夜的感动。

    潇夜也知道。

    她不是没心没肺，她不是不会难过，但是她为了潇夜，忍着，强忍着。她把自己这一辈子所有的一切赌在了潇夜的身上，她把自己赌给了潇夜。

    意味着，那个家再也不会有她的存在。

    意味着，取缔了她在家里面所有的地位。

    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在她17岁那年，在她父母已经年过40岁后，生了一个孩子。

    听在沈阳的楚以薰说，她的父母在沈阳重新生了一个孩子。

    因为她留在了上海，而做生意的父母决定回沈阳发展。

    对于学生而言，如果和如潇夜一般有着黑道背景的人谈恋爱，这是在学生时代父母最不能接受自己子女的事情，但是她做了，她为了潇夜，不回家，和父母抗争，被父母锁在家里她绝食，自杀，她做尽了那些不孝不仁不道德之事，她甚至为了潇夜，和父母断绝了关系。她的父母除了定期给她打来生活费和学费，从16岁开始，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父母。

    因为父母在上海做点小生意的关系，留在了上海上学。

    她不是上海人，家在沈阳。

    曾经有一段时间，有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她因为潇夜被父母所遗弃。

    他的一颦一笑，他冷漠到孤寂的性格，他偶尔暴露出来，嗜血而狰狞的目光，仿若他每一个细微到不易察觉的动作，她都深深的记在脑海里面。

    从她有记忆的人生中，整个世界里面仿若就只有潇夜。

    从潇夜承认她那一年，15岁。

    从爱上潇夜那一年，13岁。

    仿若这是25年来，第一次这么躺在床上，认真的，安静的想着，这一生遇到的这么多的事情。

    晚霞照耀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雷蕾木讷的躺在病床上。

    晚霞在病房内，形成了一道通红的光线，让原本冷清到死寂般的房间，染上了一丝温暖之色。

    市中心医院。

    ……

    为了这两个男人，她不会轻易地，做决定。

    所以。

    或许，除了顾子臣，就只是他了。

    如果说这个家对她还有什么留恋。

    乔汐莞看着小猴子小小的个头坐在课桌上，那么乖，那么可爱，那么让人心暖暖的。

    小猴子走进房间。

    “嗯。”乔汐莞淡笑。

    “妈妈你去休息吧，我做家庭作业了。”小猴子突然又乖乖的笑着，说道。

    乔汐莞摸了摸小猴子的头，那一刻居然无力安慰。

    “哦，总觉得家里面变得好冷清，一点都不热闹。”小猴子感叹到，小脸上都是无奈。

    复杂到小孩子根本不可能理解得了的范畴。

    因为太复杂。

    “我也不知道。”乔汐莞一笑，“对不起，小猴子，我也不知道。”

    顾家原本那么大一个家庭，人怎么会越来越少。

    是啊。

    乔汐莞沉默着。

    “妈妈，为什么家里面的人越来越少，明理明月都走了，二叔也走了，二婶不在了，爸爸去旅游率，姑姑也结婚了，家里面的人，怎么会越来越少？”小猴子仰着头问道。

    “怎么了？”

    “妈妈。”小猴子突然叫住她。

    乔汐莞微微一笑，“回自己房间玩吧，妈妈也累了，妈妈想要休息一下。”

    “哦。”小猴子似懂非懂的点头。

    乔汐莞亲了亲小猴子的小脸蛋，“你认可妈妈就行了，至于奶奶……妈妈只能这么给你说，我和奶奶之间有些误会，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的误会，但是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相信妈妈刻意好好的解决。而你，该爱奶奶就爱奶奶，该爱妈妈就爱妈妈，不要存在芥蒂知道吗？因为我们都很爱你。”

    “可是我觉得妈妈很好很好，全世界最好。”小猴子说，一副很笃定的表情。

    “或许奶奶觉得妈妈不够好。”

    “为什么奶奶不喜欢你？”

    “嗯，妈妈知道。”

    “妈妈，奶奶很不喜欢你。”估计是憋了好久，小猴子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实在不喜欢当着小猴子的面和顾家人有任何争执。

    乔汐莞看了一眼齐慧芬，没有搭理，拉着小猴子往2楼上走。

    迎面看着齐慧芬从原本顾子臣专用的电梯里面坐着轮椅出来，看着乔汐莞出现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阴阳怪气的嗓音说着，“有些人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脸皮怎么就这么厚？！”

    两个人牵着手准备往2楼上走。

    总觉得不管什么事情，妈妈都能够好好的解决。

    小猴子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妈妈。

    “交个我，我敢。”乔汐莞笑着说道。

    “我不敢。”小猴子囧红着脸。

    乔汐莞认同的笑着附和道，“回来后好好批评一下爸爸。”

    “爸爸太贪玩了。”小猴子总结。

    就当是吧。

    乔汐莞微微一笑，点头。

    “就是上次我们去阿拉维加斯那种旅行。”小猴子天真的问道。

    “嗯。”

    “是还在旅游吗？”

    “爸爸还有事儿。”乔汐莞解释。

    “爸爸呢？爸爸没有跟着妈妈一起回来吗？”

    乔汐莞摸着小猴子的头，“嗯，妈妈回来了。”

    “佣人们说妈妈回来了，我还不相信。今天去上学的时候，佣人说司机叔叔被妈妈叫走了，我以为他们都是在骗我，刚刚在楼上看到妈妈从车上下来，我才相信，妈妈真的回来了？！”小猴子幼嫩的声音，乖巧无比。

    她蹲下身体，看着小猴子小小的脸蛋，圆圆的眼睛。

    昨天回家太晚，没来得及去见见小猴子，何况自己回来时心情也有些烦躁不安，今天早上走得太早，总觉得自己欠小猴子太多。

    今天看着傅唯一坐在那里的时候其实就想到了小猴子。

    乔汐莞心里有些软。

    一个小人影从里面蹦出来，直接扑向她，抱着她的大腿，“妈妈，你回来了！”

    脚步刚走进大厅。

    所以在顾子臣没有说让她离开的时候，她不会离开。

    生活着不舒心也罢，说好了等顾子臣回来。

    她离开了顾氏，但是不会离开这个地方。

    她回到顾家大院。

    仿若脚步一直在匆忙中，走过。

    一天就这么的过去了。

    看着微微有些夕斜的太阳。

    乔汐莞离开傅氏。

    ……

    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以后在商业上指不定会创下什么商界神话，他倒是有些拭目以待。

    傅博文看着乔汐莞的背影。

    “好。”乔汐莞离开。

    “我很忙。等子臣回来了，再说。”

    “关于请你吃饭的事情……”

    傅博文微点头，“如果就是告诉我这些，我想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谢谢。”乔汐莞真诚的说着。

    他说，“虽然当初我给了你足够的资金让你有资本去做这些连环手段，可不得不说，所有的操作都是你自己完成的，一步一步，运筹帷幄。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算计在我看来并不是两个轻易算计的人，我只说，我承认你的能力，因为我傅博文从来不喜欢去佩服甚至去崇拜一个人。所以，你只需要将我帮你贷款的那部分钱还给银行就行，其他的，我没兴趣要。”

    尽管笑起来非常的有魅力。

    傅博文不太喜欢笑。

    “你倒是想的美。”傅博文突然笑了一下。

    乔汐莞点头，“我是真的很诧异。如果傅总此刻给我百分之十的傅氏股份，我会立马接受。”

    “你一定差异我为什么不要了？！”傅博文看着她。

    对于商人而已，至少对于她而言，能够得到好处是理所当然都会欣然接受的事情，而且这份好处他有那资格获得，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没道理会拒绝。

    乔汐莞一怔。

    “不用了乔汐莞。”傅博文一口拒绝。

    “只是来感谢你的大力相助。”乔汐莞说，“而且不知道用什么回报，所以决定将环宇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给你，让你成为环宇的古董之一。”

    “所以，你还是来炫耀的？”傅博文直直的看着乔汐莞，脸上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口吻也显得很平淡。

    “还有就是。环宇集团我现在拥有了百分之八十八的股份。顾氏集团我拥有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所以你就是来变态的。”傅博文表现得非常的淡定。

    “关于顾氏和贵公司的合作，目前的实施和后期的完工我都已经安排妥当，还请放心。”

    “然后呢？”傅博文问她。

    她坐在傅博文的对面，开口道，“我准备正式辞职顾氏。”

    她就是有些八卦而已。

    好吧。

    “你今天很喜欢走神？”傅博文扬眉。

    偌大的办公室内，乔汐莞无意看到连同的那个微开的房门，似乎是休息室，总觉得刚刚那个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激。情四射的事情。

    “进来吧。”傅博文丢下一句话，大步走进去。

    “嗯。”

    乔汐莞回神，看着傅博文的表情。

    “怎么了，不是找我有事儿？”

    乔汐莞正在幻想程晚夏那无比龟毛的速度时，耳边突然听到一个有些严厉的磁性嗓音。

    天知道，程晚夏开车的速度已经够蜗牛了，这是想要全上海都交通堵塞的地步吗？！

    “啰嗦。”程晚夏拉着傅唯一离开。

    傅博文抿着唇，“开慢点。”

    程晚夏一个眼神杀过去。

    “你开车那技术……”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

    “好，我让司机送你们。”

    “我先带着唯一去接妞妞，你忙完了就过来。”

    “哦。”傅唯一听话的从沙发上蹦下来，然后走向程晚夏。

    程晚夏看着她，也是微微一笑，然后转头对着傅唯一，“唯一，我们走了。”

    傅博文看着乔汐莞，微点了点头。

    傅博文和程晚夏从办公室里面一起出来。

    这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

    这倒是算成功，还是算失败？！

    没想到傅博文在商圈这么锋芒毕露所向霹雳，自己的儿子居然对他如此的不屑一顾。

    乔汐莞讪讪的笑了笑。

    然后又无比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

    “我不喜欢爸爸，我觉得爸爸就是我们家的大灰狼。他会抢走妈妈，也会抢走姐姐，还会抢走奶奶。”傅唯一总结。

    这这这些话……谁告诉他的？！

    如果没有记错，这孩子还没5岁吧！

    乔汐莞怔怔的看着傅唯一。

    “不是吃醋。”傅唯一义正言辞，“我只是不喜欢我爸爸一见到我妈妈就跟，灰太狼见到了喜洋洋一般的，恨不得吃了我妈妈！”

    “你吃醋吗？”

    “不喜欢他和妈妈在一起。”傅唯一重复。

    “为什么？”乔汐莞更加来了兴趣。

    傅唯一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陌生阿姨，脸上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看上去酷酷的样子，“不喜欢去。”

    乔汐莞喝着咖啡有些无所事事，转头看着傅唯一，嘴角突然一笑，“你为什么不去你爸爸的办公室？”

    秘书礼貌得为她泡上一杯咖啡，抱歉的再次解释着，才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她走向沙发上，坐在那里等候。

    她又不是外星人。

    商圈娱乐圈上海圈都知道。

    傅博文对程晚夏，宠溺无底线。

    “没关系，我等等。”乔汐莞嘴角一笑。

    “乔总，不好意思，麻烦您稍等一会儿，傅太太在傅总的办公室内。”秘书抱歉的说道，“刚刚接到白助理的电话，说您要来见傅总，本来已经安排好了时间，但是傅太太突然出现，傅总一向对她太太比较宽容，所以……”

    她有些诧异，眼眸看了看，转身往里面走时。

    只是这么一个人坐在那里……

    乔汐莞在傅博文办公室外的迎宾大厅看到了一个小孩子坐在偌大的沙发上无所事事，长得就是傅博文的一个小翻版，所以不用想也知道，那孩子是傅唯一，傅博文和程晚夏的小儿子。

    意外的。

    走向傅博文的办公室。

    她嘴角微抿，沉默着，一直到到达目的地。

    白季阳回话，傅博文在办公室等她。

    5分钟后。

    车子稳稳的行驶在上海这片熟悉的土地上。

    总觉得，傅博文这个时候会想要见到她。

    乔汐莞对着司机说道，“去傅氏。”

    电话挂断。

    “不客气。”

    “麻烦了。”

    “你稍等，我看看傅总今日的行程和安排，5分钟后回话。”

    “白助理你好，我是乔汐莞，方便我现在来见傅总吗？”

    那边很快接通，“喂，你好。”

    她回到小车内，拿起电话，拨打。

    眼眸微动。

    而曾经霍小溪的所有一切，就这么埋葬在这个地方，那些不明所以的事情，也一并的，彻底埋葬。

    她将真的以乔汐莞的身份，活出自己的这一世的精彩。

    从这一刻开始，她回到了人生的起点。

    上天给了她另外一个身份，给了她再次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机会，所以她不应该浪费。

    她转身，离开。

    她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在秋色中，渐渐模糊的那两张照片。

    腿已麻木。

    乔汐莞跪在那里很久。

    所有曾经发生的事情就像是画上了句号一般，似乎不会再知道曾经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不会再知道谁对谁错。那些因为仇恨而牵扯出来的两代人的恩怨，到这一刻，就真的剧终人散，以最惨烈的方式，结局。

    深秋的风萧条的吹在地面上，卷起地上的泥土和黄沙，飘飘扬扬。

    她说，“爸。齐凌枫说你害死了他的全家。我其实不太相信，因为我从来不觉得你会是那种知道算计别人的人，否则环宇在你手上这么多年，不会发展得这么糟糕。可是齐凌枫一口咬定说是你……为此，他才会这么的坏，这么的残忍，这么的不折手段。你说，到底该去信谁？”

    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曾经失去的，终究永远失去。

    仿若一切都已经实现了她的目的。

    曾经害死他们一家三口的齐凌枫死了。

    环宇她到手了。

    从出事那一刻开始，到她意外重生在乔汐莞的身上，一切都好像做梦一般的，经历着极大的悲痛，又藏存着对仇恨报复的动力，这么一直支撑着自己，到了今天。

    回应她的，永远都只会是沉默。

    “爸，妈。”乔汐莞开口，“对不起。”

    现在，她直直的跪在墓碑面前，眼眶红润。

    因为那个时候她觉得她不配出现在这里。

    曾经也来过几次这个地方，却刻意的，刻意的回避着这两个墓碑。

    她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就算是报仇了，心情也不会因此好一点点。

    原来。

    一直觉得自己报仇了，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去看她的父母。

    她坐着小猴子的车，直接到了郊外的墓地。

    这个地方对她而言不存在什么留恋。

    离开顾耀其的办公室，乔汐莞也没有停留的，直接走出了顾氏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