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的弟弟,耶律祈衍。国师效忠大漠,可汗膝下称臣,如今竟然对耶律王子残忍下手,这若是传了出去,国师和巫族在大漠还有什么威严和信任!”
正在跟猛虎打斗的祈衍听到这话,身子一顿,下意识地看向那牢笼中的简兮,她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又是何时得知的?
而这一分神被猛虎掌握住时机,前爪猛然一挥,祈衍猛然缓过神来,不得不防御后退,用剑身横在胸前,那锋利的爪子在刀身上迅速划过,发出刺耳的声响——
绮罗眉头一蹙,看向那与猛虎战斗的身影,显然有所怀疑简兮话中的真实。
耶律王子在幼时就已经痴傻,怎会出现在这?
但那女子说的若是真的……。
绮罗转过身来,看向身旁的白袍,小心地出声说道:“国师大人,要不要去王子府证实一下?”
那白袍轻动,大大的帽檐遮盖,看不清楚她的脸,那苍老的声线传来:“死人又怎么会将对巫族的不利传出去呢?”
绮罗抬眸一愣,内心有些复杂,但终究收敛,没有再说什么!
简兮呆呆地仰头等着上面给反应,可许久过去了,那刀剑插入了猛虎的脖颈处倒地不起,紧接着又放出了一头足足有俩丈高的棕熊……
简兮有些不可置信,原本拒绝了雨烈和东篱就是因为祈衍的身份权利也许更加管用,但没有想到这禅婆如此不将大漠皇室放在眼里,哪怕祈衍是王子,哪怕他身后是可汗,也不为所惧。
简兮低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握住栏杆的手不由的抓紧了几分,在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死在这……
冷静,冷静一点,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冷静……
简兮一遍又一遍的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全部击败那些困兽才能让禅婆有下一步的动作。
可祈衍的动作明显比之前慢上了几分,以人力对上那样野蛮原始的力量到底还是吃力了,再这样下,等到祈衍精疲力尽之际,那后果也显而易见了。
简兮蹲了下来,有些疲惫地捂着脸,听那卓茜的口气,想来禅婆百年前就已经预算到她今日会来了,肯定是因为她对她所谓的计划有所影响,所以今天晚上不管她说什么,铁了心的要她名丧于此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的不学无术,如果当初一开始在南景尘教她武功的时候,她好好学以运用的话,也不会落入今日这般被动的情况。
要是东篱在就好了,他的驭兽笛能轻而易举的驱使这些野兽乖乖听话……
这个念头一出,简兮突然讽刺的勾唇嗤笑出声。
简兮啊简兮,你真是没用啊!
从一开始全部都是靠着身边的人,不管是南景尘也好,还是天机阁,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和守护,她怕是有几条都不够浪的。
她还在埋怨自己没有任何技能和主角光环……
等等,主角光环?
简兮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将地上的佩剑捡了起来……
……
棕熊的皮毛极厚,可身子笨重,祈衍灵活的移动,专攻下盘,利刃一次一次的加深那脚腕处的韧带,直到那棕熊的一只脚失去了力量,突然跪了下来,祈衍这才气喘吁吁的退远了些,静观其变。
那棕熊似乎被惹恼了,身子趴在地面上,张着大嘴冲祈衍怒吼了一声,那声响令人耳朵发痒,甚至有些刺疼。
还不等祈衍作出下一步的攻击,那棕熊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着他奔来,速度之快,令祈衍瞪目,刚想要闪躲,眼前突然飞扬起一些细纱,那棕熊的眼睛进了沙子,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身子刹不住,闭着眼睛朝着祈衍冲了过来。
祈衍脚尖一点,侧身一闪,那棕熊眯着眼睛,没有攻击到目标而不自知,还没有停下,随即狠狠的撞击在了墙壁上,沉重的身子倒地,发出一声闷哼声。
祈衍没有心思去顾那头棕熊的死活,而是呆呆地看着那不远处的身影,长长的衣袍被风带动,那一双飞扬的眉带着少许的英气,而在眉下的是一双比鲜血还要红的眼眸。
红瞳,如那老媪所说,她真的是红瞳。
那红色的双眸就像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一般,让他不由自主的忍不住想要靠近,也确确实实下意识的抬步正在向她走去——
而就在离她只有几步远的距离,简兮突然忍不住蹲下了身子,银牙紧咬,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
祈衍刚想要跑过去问个情况,却被简兮厉声喝道:“站住,不要靠近我!”
那一声令下像是带着魔法一般,祈衍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他真的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简兮的挣扎!
简兮单膝跪着地上,手中的利剑插进了沙子里,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尽量让自己看上不去不那么狼狈。
可体内的帝王蛊叫嚣得实在厉害,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祈衍看着简兮手中的剑柄上缓缓往下流的血液,眉头顿时一蹙,他把她扔进牢笼中的时候,有伤到手掌吗?
而令他讶异地一幕出现了——
只见简兮将握着剑柄的手松开,伸出舌头舔舐着那掌心上的划痕,将那血液舔舐地干干净净。
血色的瞳,嘴角的鲜血,那个样子像极了所谓的怪物。
简兮舔舐干净掌心中的血液之后,身体的痛疼得到缓和,随即站起神来,将插入沙子里的剑拔了出来,转而看着祈衍,出声说道:“你退到一旁,只要我没死,不要出现在我的身边。”
话音一落,简兮突然提着剑朝着祈衍攻击而来——
祈衍看着那双红瞳离自己越来越近,心突然漏了一拍。
简兮脚步一侧,绕过眼前的祈衍,猛然朝着他身后已经缓过神来的棕熊攻击而去——
“喂喂喂,要不要把所有的畜生都放出来,我好一次性解决啊!”
简兮跳跃上那棕熊的身子,居然左右双手持剑,双手挥动着,毫无章法的划破了那棕熊的血肉,狂妄的叫嚣着。
祈衍有些呆愣地低头看着自己不知何时空了的右手,是这那个时候蹭他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手中的剑取了去的吗?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像是观看一场表演似的看着那一双血瞳中的冷意和嘴角的鲜血,无疑,她的武功内力在他之上。
毕竟,他痴傻了二十年,也是近俩年才恢复了正常。
可她到底是谁?
那一双血瞳,那嗜血的模样,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吗?
绮罗和地面上所有侍卫也是第一次看到红色的瞳孔,更是第一次见能有人那样游刃有余的凌驾在野兽之上。
想当初他们为了捕获这些野兽,死伤不计其数,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被……
白色衣帽下的眸子毫无波澜地看着底下快速攻击的身影,苍老的声线没有一丝温度:“将所有的闸门打开!”
绮罗眸子一抬,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身旁的白袍,但很快回神,高声命令这周围的侍卫:“全数打开闸门。”
话音一落,那些侍卫纷纷使劲地转动身旁的圆柱,按下了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