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那些女子还坐在桌前,见南景尘的出现,连忙起身行礼,沈安然的视线更是一直紧锁着那一袭黑衣的一举一动,眸中多了几分悲伤和柔情。
南景尘连个视线都未施舍给他们,只是看着眼前一袭绿衣的梨念,那眸子轻垂,居高临下的地看着她,沉声道:“玄女停留横元多日,何时离开?”
梨念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偏头看了一眼另外一桌的几个女子,迟疑一番后,这才出声说道:“不瞒王爷,梨念此番前来,是得知天命,特地而来。”
天下谁人不言这巫族乃百年前皇室国师的后裔,有知过去言未来之本事,而巫族玄女此刻居然扬言知天命,特地前来横元,难道这万里江山有变故?
南景尘眸子轻动,看了一眼身旁那一桌看着他们的视线,随即将视线转移到管家身上,冷声命令:“将这些女子赶出去。”
此话一出,那些女子个个惶恐,连忙起身匍匐跪地,沈安然更是惊慌,弱弱出声道:“王爷,可是我等惹得王爷不开心呢?”
说话之际,心中越加慌乱了,她虽然接受不了南景尘与那太监一事,但哪怕每天只是能看上一眼便也开心,若是就此回去,那些女姬可能会落得个买到妓院的下场,她虽说背后有顺天府,丞相大人多少也得顾忌,但此事要是传了出去,她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嫁人,而一向耿直的爹爹,怕是也会为了顺天府的名声打死她……
沈安然越想越是害怕,情急之下,再次出声说道:“王爷,方才那小太监已经说了留下我等,王爷怎可让他食言呢?”
南景尘眉眸轻眯,却也因沈安然那席话有做考量,不一会儿,他再次出声:“将人带到梅园,没有本王的命令,一律不准离开。”
管家俯身,恭敬应了一声。
沈安然同那些女姬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随同管家身后,离开了正厅。
待正厅中只剩下南景尘与梨念和其身后的俩个婢女之外,南景尘这才沉声道:“玄女方才那番言论,可是有心将本王推上那风口浪尖?”
梨念低头,轻笑出声,慢悠回道:“王爷玩笑了,梨念怎会加害王爷呢?”
南景尘不语,只是随意落座于身旁最近的位置,李怀安将那些女子送进他王府,怕是有心想要查探他身子是否无恙,而方才这玄女又言语知天命,所以才来横元,更是频繁来他王府,不是有心想要将他推上风口浪尖又是为何?
他非皇室正统,加上身子有恙,民心之所不向,若是此刻传出身子乃有蓄意的伪装欺骗,欲意篡位,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想要抢夺,哪怕就是坐上那皇位,怕是也会动荡,麻烦不断……
“本王从不信什么天命,且就如那日在百花楼那太监所说,你巫族若是真知过去言未来,司空皇室又怎么会被颠覆取代……”
梨念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正声道:“婆婆说,百年之前司空那场变更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只不过天命不可抗,所以才会尽全力的保护族人后裔,这才退守到那大漠蛮荒之地,将伤害降到最低,保留了一部分的忠勇之士和领土。”
听及此处,南景尘轻蔑地嗤笑出声:“后话说得漂亮,说你们巫族最是忠于司空,可到头来,为求自保,自己预留了后路,司空皇室一族死尽,你们想要翻盘,出师无名,终究只能沦为那苦寒之地的奴隶,亦或是被他国主宰臣服。”
梨念深吸了一口气,对南景尘的话语无法反驳。
确实,现如今时局动荡不安,乾盛君主野心勃勃,兼容兵强马壮,横元还有南景尘,这三国战争早晚有一天会打响,届时三国一统,就该轮到他们大漠国了,就算大漠低处蛮荒,但要想抹灭他们百年前从司空皇室手上抢走的事实,他们是容不得的存在,否则就会一直提醒世人……
良久,梨念才重新整理了一番心绪,抬头轻笑,“王爷说的在理,所以梨念为了大漠的安危来横元了。之前一番知天命并非想置王爷与险境,而是婆婆早前所算。王爷说我大漠出师无名,有些太过武断了。”
“哦?”南景尘来了几分兴趣:“莫非大漠还有司空皇室的遗孤?”
话音一落,梨念起了身子,那水袖碧绿的裙子舒展开来,头上的骨头饰品发生一声声清脆的碰撞声,那莲步轻动,走到南景尘的身前,柔声开口:“我巫族是否能知过去言未来,王爷应该是最不该质疑的一个人吧!王爷说我巫族自顾给自己预留了后路,却不知这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定数,我巫族出师之名,不就是王爷嘛?”
南景尘眉眸危险地轻眯,墨玉的眸子轻动,看着身旁的梨念,那光洁的额头上是用绿色汁液描绘花朵,而花朵根部之下,是一滴绿色的水滴状,显得唯美而又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