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用,下次便不会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了。
伯仲仔细检查一番后,眼眸一亮,居然有些惊讶赞叹地出声说道:“这几样其中任何一样怕是都与那至毒谱上排名第一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有用,自然有用。”
“此物可否晒干亦或是保存,留作下次毒发之时再用?”
伯仲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仔细思想了一番后,这才轻缓出声道:“此物皆是从活物身上取下,研磨或者晒干可以保存不假,但毒性恐会减弱。”
南景尘眉头顿时一皱,偏头看了一眼床榻之上已经不知何时安睡的容颜,转而大步走到一旁的桌前落座,一双冷眸紧紧盯着眼前坐着的伯仲,冷声道:“神医伯仲天下闻名,世人更是传得神乎其乎,有医白骨之力,怎么?如今竟然奈何不了这区区帝王蛊?”
“区区帝王蛊?”伯仲无视南景尘身上强烈的压迫气息,满是自信地出声反问道:“若是这帝王蛊只是区区,那王爷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入阎王岭来压制此蛊毒?又何必不分日夜的请老夫赶路前来救治呢?”
术有专攻,在医术的领域上,他自信有傲气。
下一秒,桌上的茶具突然碎裂,让伯仲前一刻还轻松自傲的神色瞬间绷紧,年老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慌乱。
“从一开始,你诊断出她体内的毒素为帝王蛊,毫不作出解救之法,甚至对阎王岭之行有些赞同推助,方才又言论从阎王岭带出来的毒物毒性会减弱,本王怎么觉得,你从一开始就对阎王岭十分迫切?”
面对南景尘一步步的逼迫,伯仲抬眸看了一眼南景尘眸中的阴冷,呼吸顿时变得紊乱,沉声道:“老夫自视清高骄傲惯了,对这世上一切的疑难杂症向来游刃有余。毒医本一家,对阎王岭中的毒物有所探究和好奇乃是自然。至于这帝王蛊,除非下蛊之人,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人能解此蛊,只不过以毒攻毒之法未经验证,老夫此前也不敢确定,如今你们归来,老夫心中有数,压制也不是不无办法……”
南景尘耐着性子听着伯仲的辩解,他说话之时,眼眸躲闪,脸色更是有些许不自然,显然这其中有所隐情。
这阎王岭原本名为长兴岭,野兽多得数不胜数,养活了多少樵夫猎人,可十五年前突然频发命案,自此无人敢入岭,也就被传了个人间阎王殿的称号。
他若是真有心对毒物感兴趣,这十五年来,从未见他踏足过阎王岭这一带……
伯仲被南景尘直直看得有些心慌,抿了抿有些干渴的唇瓣,不自然地出声说道:“你若是不想每月都来阎王岭,尽量多弄些毒物给老夫,如此就算是毒性减弱,以量取胜也是可以的。”
南景尘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视线看向候在一旁的雨烈,仅仅只是一眼,雨烈便立马明白过来南景尘的意思,上前一小步,冲伯仲出声说道:“先生,我已吩咐小二,为先生备好了浴汤午膳,请先生移步。”
话音一落,伯仲大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连忙站起身来,将桌上的药箱拿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随后南景尘又命人打了一些热水进来,小二离开之后,他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睡熟的简兮,用毛巾沾染了些许热水,擦拭了一下她脏兮兮的脸庞,那巴掌大的小脸此刻安然入睡,失去了醒着时的潮气蓬勃,倒也平添了几分柔和之意。
紧接着,南景尘又擦拭了一下她的手臂,视线触及到小腿部位的衣料撕烂缺失,以及那小腿上隐约可见的一道红痕,眉头顿时一蹙,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腿上的划痕,确定伤势并无大碍后,这才起身,离开了床榻。
紧接着,南景尘沐浴过后,连午膳都未用,便上榻和衣躺着了简兮的身旁,下午还需再入一次阎王岭,取得更多的毒物……
也不知是连日赶路的疲劳,还是此前在阎王岭太过凶险,不过片刻,南景尘便昏昏欲睡,直到完全阖上了眼眸。
……
横元城醉梦楼。
三楼极境房的南吟风午睡刚醒,一旁的素玉正在伺候梳洗,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尖叫嘈杂的声响,惹得南吟风眉头一皱,不悦出声道:“何事如此吵闹?”
素玉看了门外一眼,心中也是疑惑,这醉梦楼到傍晚时才开门迎客,今日不过未时,怎会如此吵闹?
不过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将手中已净好的帕子递给了南吟风,不慌不忙地出声说道:“想必是妈妈正在教训人,素玉这就下去……”
话音一落,那淡紫色的裙摆一动,那抹倩影已然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