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轻挑简兮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扬起脸来。
凤烬看着简兮那粉嫩小小的唇瓣,不由地喉结滚动一番,徘徊在欲望的边缘。
简兮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那眸中的冷漠就好像是在看待一件无关己事的东西一般,那般令人心寒。
凤烬眉眸轻眯,深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松开了简兮,那绝美的唇瓣轻抿,好似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简兮眉头不自觉的微微蹙起,只见眼前一道红色的衣袍滑过,凤烬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这才猛然松了一大口气,跌坐在身后的圆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下一秒,她觉着有些口干舌燥,甚至脑袋的眩晕感一阵一阵的,莫非是感冒严重了?
简兮没有多想,看了一眼门外还躺着的身子,有些烦躁的皱起了眉头,将房间床榻上的被褥扯过盖其身上,随即晃悠着身子离开了房间,顺着过道的墙壁想要摸回自己的房间……
……
城郊的山林间的一条小溪旁,地上散落着一席红衣,一个不着一缕的男子坐在溪水中间,那水的深度不到他的胸膛,胸膛之上那一口清晰的牙口轮廓还泛着点点血红,也许是深夜露重,又或许是其他,接着头顶的撒下来的碎银,能看清那水面上冒着丝丝的雾气,那般仙幻。
小溪周边不远处,黑暗中的不少影子败露在外,警惕的仔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生怕有任何闪失。
凤烬阖着的眼眸轻颤,体内的炙热和欲望像是千军万马一般在冲击着他,随后,那如花瓣一般的唇角居然溢出血流,那般诡异。
“冰清丹还有多久才会到?”凤烬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导致声线竟然有几分嘶哑和阴沉。
溪水旁跪着的一个黑衣男子低着头沉声回应:“最快的速度,四个小时。”
凤烬气息一沉,睁开双眸看向水面上倒映的圆月,那眸中尽是道不明的异样情愫。
迷情药对于旁人来说可能是助性提情的药物,但对于他来说,说是毒药也不为过。
体内的狱炎火会将迷情药的药性加速加大百倍不止,这已经不单单是发泄性欲就能解决的问题,若是处理不当甚至压抑不住,大有走火入魔之险。
而冰清丹的寒性会对他体内的狱炎火有缓解和压制的作用,只是这丹药在怜生楼……
这一来一回的四个小时,无疑是在阎王殿前徘徊的四个小时。
几年前曾在宫宴之上出过如此纰漏,这几年来再也没有失足过,没曾想会栽到一个太监手里,且心甘情愿……
简兮,若得尔心,汝为所驱之,甘愿与阎罗叫板。
……
陈府。
简兮还未摸到自己房间,身子的莫名燥热让她扶着墙角缩了起来,止不住的微微颤抖,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但很明显这不是感冒的症状。
简兮不知道的是,凤烬房中送去的茶水中也有迷情药,只是凤烬嫌弃这陈府的茶,并未饮用。
而陈清莲见用过晚膳许久还不见有所异动,想着明天这凤烬和简兮二人怕是要走了,着急之下,才端来了饭菜,谁曾料想怎么会突然杀出个小太监……
迷情药的用量需要控制得恰当,用量多了甚至会伤及人命,显然,陈清莲不懂这些。
简兮将身体卷缩得越加厉害,甚至于额头乃至全身都在发冷汗,脑中不由自主的思想那男女之事,身体某处越加渴望了……
若是这个时候简兮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简直太愚蠢了。
她口干舌燥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若是继续待在这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必须赶紧回房,或是去找陈员外为其找大夫。
他顾忌她和南景尘的关系,定然不会放任不管的。
如此想着,她扶着墙身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可身体的无力让她又跌落了下去,如此几个来回,简兮干脆一点点的爬动……
如今已是深夜,陈府虽说家大业大,但晚上守夜巡逻的基本都是护卫下人,只有那主子房前才有婢女伺候。
可她对这陈府不熟,还是个路痴,她现在只求走到过道上,看能不能发出些声音让人发现她……
早就知道这白莲花居心不轨,觊觎凤烬的美貌了。这想要上一个男人或是一个女人,不是灌醉就是下药,这套路真是百用不烂啊!就不能整点新鲜的吗?
她不就是推了一把,凑凑热闹嘛!什么叫殃及池鱼她算是有所体会了,吃瓜群众的风险很大啊!
这白莲花也真是啊!犯罪现场选这么远干嘛!按照她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爬到外面去啊?
简兮脑中乱七八糟的想着,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饶是如此,身体的燥热让她再次卷缩起来,汗浸湿了她的鬓角,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简兮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子,双腿不自觉的蠕动,以缓解某处的饥渴。
她脑中突然有个邪恶的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很快便否决了。
下一秒,她撑着身子,将头狠狠的撞在了墙面上,疼痛感瞬间蔓延,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扶着墙面站起来,嘴里还不忘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头可断,血可流,紫薇不能用手……”
扶朕起来,朕要宠幸厨房!
想是这样想,但简兮脑海中顿时浮现一张黑沉的脸色,有些心虚地再次咽了一口唾沫,这……这应该不算是出轨吧?
简兮乱七八糟的思想着,眼前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简兮还未看清,嘴角一咧,欣喜上前想要求救,可还未走到那身影跟前,那黑色的身影一动,朝她走了过来,不由分明的便将她推入一旁的房间,简兮身形不稳,摔倒在地。
她穿着粗气,体内的药性已经没有力气让她再爬起来,干脆就躺在地上,石板上的凉度让她觉着舒缓不少。
南景尘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没有再起来的简兮,冷冽的眉眸轻眯,莫不是摔着了?
这个念头一出,立即将它剔除了出去。
凤烬自信简兮不会跟他走,对自己的行踪也没有遮掩小心,所以他们一路的行踪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甚至包括他们的一举一动。
原本他是不想来的,他怕忍不住会杀了简兮!
不过他此行确实是来杀了她的,就在接到简兮去抢凤烬的发带的消息……
“怎么?今晚不是你的洞房花烛?”他冷言嘲讽。
简兮意识越来越远,身体不比帝王蛊发作时疼得生不如死,但是异常难受,就好像是眼睁睁的看着蚊子在你胳膊上吸血,可你的双手被绑,痒痒的,就是没有办法纾解。
她侧过身来,双眸迷离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男子,只是一眼便眉头一皱,收回了视线,小声的低喃着:“这迷情药还能产生幻像吗?”
她不认为南景尘会突然出现在这。
尽管简兮音量很小,但还是一字不漏的入了南景尘的耳,他气息一冷,蹲下身子来,大掌丝毫不怜香惜玉的禁锢着简兮的脸颊,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那有些无神的双眸,阴戾之气顿时充斥着整个房间。
该死,凤烬居然会行如此小人之举!
简兮的脸颊都被捏得变形了,依照南景尘的力度,换做是平时定然会呼痛反抗了,可现在她没有心思顾忌这些,只见那嘴角挽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唇瓣轻动:“这迷情药可真厉害,不仅能看作他人,就连气息也如此熟悉。”
南景尘如墨玉的眸子一动,看着简兮那绯红的脸蛋,突然松开了手,低沉出声说道:“你看似很难受,要不要我帮你?”
话音一落,简兮身子一颤,双眸睁开了少许,模糊的看着眼前的重影,呼吸越来越急促。
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一定是男子,就是不知道是凤烬还是府里的下人……
简兮还在思想着,可药性已经容忍不了她的理智存在,快速的侵蚀着她的大脑,似乎要将她吞没。
“滚,马上给我离开!”简兮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眼前这个陌生男子怒吼。
尤其是她现在因为情药的关系,将这个不知道是谁的男子认成了南景尘,再这样下去……
“呵——”南景尘嘲讽轻嗤出声:“怎么?宁愿难受也不愿意让我帮忙吗?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她是那么怕死的一个人,为了帝王蛊的解药甘愿背叛他,所以现在为了生存,就算他是一个陌生男子亦或是凤烬又如何,不过片刻,这个下贱的女人就会乖乖的爬到他的脚边,求着他的宠幸帮忙。
果然,简兮的身子忍不住一颤,双眸顿时失了神,好似在犹豫挣扎着在生命和自爱面前妥协。
南景尘轻蔑的看着简兮那微张的唇,他几乎能猜想到她现在在想什么,那般不堪。
简兮暗自咬着牙,干脆阖上了眼眸,不再去看眼前的衣摆。
她若是在这失了身,就代表失去了南景尘。
至于再拖下去会不会要了她的命,贪生贪得是人世间的美好,而不是带着污点和耻辱苟活。
可过去了好大一会儿,地上的简兮始终未有所动,只是药性的发作让她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汗水打湿了头发,整个人卷缩着,瑟瑟发抖。
南景尘眉眸一蹙,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加烦躁,似乎很不满意简兮的不为所动。
忽然,他步子一动,将地上的简兮打横抱了起来,随即重重的放在圆桌之上,桌子上的茶具掉落在地,发出清晰的碎裂声。
好不等简兮从晕沉中回过神来,身上突然加重了重量,南景尘一只手撑着简兮身旁的桌面,一只手直接从简兮的领口探了进去,狠狠地吻上了那微张的唇瓣,直接攻城掠地。
唇瓣的强势吻得她生疼,可对简兮现在来说无疑是夏天的冰水,正是她所需要的。
那弥漫在鼻尖熟悉的气息和味道瞬间让她沉沦,小手主动攀附上南景尘的脖颈,热情与之回应。
简兮的回应让南景尘微微一愣,心猛的一下好似停止跳动了一般,心底某个位置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被触动,让他感觉突然回到了王府的那段日子……
可下一秒,那双危险暴戾的眼眸睁开,看着眼前近在咫尺,阖着双眸忘情投入的简兮,他突然离开了她的唇瓣,“还想要吗?还是想要得更多?”
言语暧昧,可眼神却是那般的冰冷,好似在看待一个死人一般。
简兮微睁双眸,看着眼前那张像及了南景尘容颜的重影,眉头一皱,揽着他脖颈的手一松,转而抚摸着他的脸庞,唇瓣轻动,有气无力的低喃道:“要,只要是你。”
“我?”南景尘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将简兮抚摸着他脸庞的手拿了下来,冷声道:“你真的看清楚我了吗?”
“嗯,南景尘。”简兮低声回应,说完便仰头想要凑上去继续亲吻他,这样才能让她好受些。
南景尘不为所动,只是衣襟里的手微微一用力,简兮眉头一皱,发出一声异样的低吟声。
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可对于南景尘来说却尤为刺耳,仿佛在说着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
他轻挑她的下巴,将自己的脸凑近了几分,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看清楚,我是凤烬,你选择背叛了南景尘跟我在一起,如今吻你的是我,在你身上的也是我,为何要叫着他的名字?”
话音一落,简兮瞳孔蓦然放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又好像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眼前都是那张熟悉冰冷的俊颜,她再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身子一侧,冲桌上滚了下来,掉落在杯子碎渣上,痛疼顿时刺激着她的大脑,体内的欲望也好似舒缓了许多。
碎片的尖锐刺进了简兮的手臂大腿,血缓缓的顺着碎片流了出来,房中顿时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那般清晰。
简兮阖着眼眸,低声说道:“哪怕我身处如此境界,我也不会要你。”
话语很弱,但听到南景尘耳中却像是什么夸奖欣慰的话一般,让那戾气极重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还不忘的重复确认道:“再不解你体内情药,哪怕会死,也不要凤烬?”
若是平日里的简兮定会发现这句话的怪异,但此刻的简兮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思考其他。
她将手中的碎片渣子再次收紧了一番,那碎片没入她的皮肉,她颤抖着声线坚决回应:“凤烬,你若还有君子风度,不该乘人之危。”
南景尘眉梢轻挑,嘴角轻挽,弯腰将地上的简兮打横抱起。
可抱起时才发现手臂腿上的碎片还扎在血肉之中,甚至于那手心也满是鲜血,碎片被她牢牢的拽在手中,鲜血汇聚成珠,止不住的往下流……
那如泼墨一般的眸中闪过一抹怜惜和懊恼,但随即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平淡和冷漠。
只不是皮肉之苦,跟背叛他的后果根本不能比拟。
想是这样想的,可行为却好似成了反比。
南景尘将简兮抱到床榻上,看了一眼大腿和手臂上的碎片,眸色一动,将衣料撕开了些,想要处理那些伤口。
可‘嘶拉’的声音一响,简兮突然激烈的朝着床榻内侧挪动身子,不顾伤口上还在的碎片,努力的将身体卷缩着,似乎这样才是安全的。
南景尘眉头一蹙,对于简兮的不配合有些不悦,可依旧像之前一样无可奈何。
他突然上榻侧躺在简兮的身旁,伸手撩拨简兮额前散落的碎发,温声低喃:“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这一出声,让简兮稍稍放松了些,但仍然有些戒备的看着眼前的南景尘,唇角一扯,出声说道:“凤烬,你说我是你真命,可南景尘何尝不是我的唯一呢!”
南景尘身子猛的一颤,有些讶异的看着眼前好似要陷入昏迷的简兮,随即连忙伸手抱住了那小身子,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有些无奈的轻笑:“简兮,本王败给你了,败得一塌糊涂。”
来之前还杀心四起,可只要她一句话,他便可放下一切芥蒂,成为她的所属。
南景尘的寒意让简兮觉着舒服,下意识地挪动身子靠近了些。
可手心的碎片依旧没有松开,直到大脑慢慢陷入昏沉,彻底失去了意识。
南景尘看着身旁昏迷的简兮,一张小脸通红,那唇瓣被吻得有些红肿,手心自然的松开,那掌心中的碎片也暴露在南景尘的视线当中,血流缓缓的浸湿了床单,染下了一片绯红。
南景尘眉眸轻眯,坐起身来开始清理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