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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冰晶突然凌厉的刺向红毛猩猩手掌处的茗柒,红毛猩猩想要保护,可刚牵动另外一只手臂,却发现那手臂处已经结冰,暴躁得它又是一声怒吼——
茗柒甚至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可冰晶的刺芒却在离茗柒心脏还有一寸的距离停住了,没有再前进半分。
“你若是交出黑色神仙草,本尊便饶你一命。”南景尘高傲的施舍道。
茗柒看着眼前的冰刃,呼吸一置,佯装无恙的冷声回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有的东西,你要我交什么?”
南景尘眉头不悦的皱起,“黑色神仙草就在这阎王岭,你阿道门人能驱使百兽,占山为王,怎会不知黑色神仙草!”
话语之间不仅夹参着冷意,更是带有一丝狠戾之气。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愿意听从伯仲的建议,费事劳力的要火烧阎王岭的缘由。
与其花时间去找,不如直接让这阎王岭的主人拱手交出来的好!
茗柒眸子轻垂,眸中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不说,那男子定然会取她性命,可若是说了……
思量之际,一头银狼突然从某处冲了出来,可它的背上似乎还托着一个男子?
“哎哎哎,你就不能慢点,我中午的食儿都要被你颠出来了,慢点,慢点——”
话音还未落,银狼突然猛的一下停住脚步,背上托着的男子因为惯力被甩了出去,打了好几个滚儿摔在了红毛猩猩的身旁。
他吃疼的皱紧了眉头,摸了摸被摔疼的屁股,有些别扭的站了起来,眨巴眨巴的看着这周围的冰晶和黑色玄衣的南景尘以及个头如山丘的红莲。
“我滴个乖乖。”男子抬眸,看着那红毛猩猩碧绿的眼眸,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南景尘面具下的眉头皱得越加深了,眼前这个少年,不就是那天机阁的阁主吗?
他怎么会在这?
是简兮派来的?
东篱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而令茗柒感兴趣的是,方才这少年出现时,是坐在了银狼的身上……
空气就这样突然寂静了,直到东篱回过神来,看向那玄衣的南景尘,脸上一喜,下意识出声问道:“哎?你怎么会在这?外面那火不会是你放的吧?”
南景尘脸色黑沉,越加看不透的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和善单纯的少年,他可不认为他近日里所有的动作能逃过天机阁的眼。
所以他现在是在跟他装傻吗?
南景尘的沉默让东篱笑容有些僵硬尴尬,随即将视线放在了红毛猩猩掌心中的红衣茗柒身上,他眼睛一亮,脚尖一点,抬步攀登上了红莲的躯干,来到茗柒的身旁,从怀中掏出一包油纸,打开后从中取出一颗三角的糖果递给了茗柒,出声说道:“你就是阿婆说的白姨的女儿,我的未婚妻吧?”
这一出声不止让茗柒有些蒙圈,就连南景尘也同样讶异。
他突然想起来上次在梦香坊,他说要成亲一事,所以就是眼前这个女子?
那他也是阿道门人?
天机阁的阁主竟然是驭兽一族……
这是有心要重出江湖吗?
多年前,驭兽一族在江湖乃至国朝中都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只是当时不知从何处传出说驭兽一族的秘术能操控百兽,亦能迷乱人的心智……
自此,人们将捧到了天下的驭兽一族又拉了下来,当时百兽跟人的大战至今还存留在史册当中,也就是因为见证了驭兽一族的可怕,这才更加坚定了消灭的决心。
从哪之后,驭兽一族遭到了灭门诛杀,自此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列子已经不止一次向世人展示过了。
茗柒看着眼前东篱那张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和他手中的糖果,眉间的折痕越加深了,她甩手打掉了东篱手中的糖果,冷漠出声道:“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口中的阿婆,亦不是你口中所谓的未婚妻。”
东篱偏头看了一眼没入在草地中消失了的糖果,眸中划过一抹可惜,却也不恼茗柒,依旧和声说道:“阿婆说,我们定有娃娃亲,你自小就被人掳走了,现在我找到你了,自然要接你回去成亲才是。”
茗柒一愣,有些出神的看着眼前的东篱,师傅不是说她是孤儿吗?
南景尘看着那红衣女子眸中的慌乱和不解,又看了看她身旁吃着糖果的东篱,眸子一动,将冰消融,默不作声的退到了一旁。
他的目的是拿到黑色神仙草,眼前这个女子明明知道却不说,用强亦或是要了她的命都不是他的本意,到不如让天机阁的阁主帮他拿到。
以他跟简兮的关系,这个忙,应该会帮的吧!
黑色神仙草是毒,一般人留着毒药根本没什么用……
东篱回味着口中的糖果,看着茗柒那复杂的脸色,随后抿唇一笑,上前拉扯着茗柒的衣裳,出声说道:“你快快跟我回家吧!阿婆和娘亲他们该等急了。哦~还有你的娘亲也很想你。”
“娘亲?”茗柒呆愣的呢喃这无比陌生的俩个字,挣扎和纠结渐渐浮现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随即戒备性的看着身旁的东篱,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什么阿婆娘亲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突然有个男子出现在你的眼前,不说分由的便要拉着你回去成亲,还说她的娘亲……
东篱也不急躁,缓缓说来:“我也是最近才听阿婆说的,你的娘亲跟我娘是表姐妹,十六年前,你娘生你之时,突然被一个黑衣人将刚生下来的你抢走了,这一离去,就是十四年。本来只是路过,每想到居然这么有缘会碰到你,想来也是老天爷得知我俩婚期将至,故此成人之美。”
他们之前说定的是,在女儿及第之时,便是他们大婚之日。
这一番话让茗柒眉间的折痕越加深了,一双眸子直直的看着东篱,好似在思量他话中的真实性。
一旁默不作声的南景尘倒是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那着青衣长袍的东篱,他可不相信天机阁的阁主只是单纯的路过。
而且依据他所说,他们找了这女子十四年,十四年的时间足以搜遍整个江山角落了,那之前怎么可能会不涉足阎王岭呢?
况且,单单看着女子站在红毛猩猩身上就断定是他要找之人显然有些唐突了,只能说明了,他一开始就见证了这女子驾驭百兽时的场景,至于现在才出现,应该是怕他会伤及这个女子吧!
再说了,看他上次谈及家中给他安排的婚事时,他可是满脸不情愿,现如今,怎么搞的很着急似的?
反正他不会相信东篱,尤其是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和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但是在梦香坊时,他曾问过简兮知不知道这天机阁阁主的真实身份,而简兮的回答看起来不像是知情的,如此城府,看来今后必须得让简兮远离这天机阁阁主远远的才是。
东篱就像是在说一个十分简洁的故事,这并不能一下子就说服茗柒接受他话语中的信息,她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东篱,又看了一眼那倚靠在树旁的南景尘,一副了然的样子出声对东篱说道:“你们俩是一伙的,想要骗取黑色神仙草的下落!”
话音一落,还不等东篱解释否认,茗柒抽出腰间的黑笛,不由分明的朝着东篱攻去——
无奈之下,东篱只守不攻,那双眼眸有些戏谑的看着招招凌厉却招招落了个空的茗柒,嘴里还不忘念叨着:“阿婆说了,女孩子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若是让白姨看见你如此对待你的未婚夫,也该数落你才是……”
东篱的声线很是温柔,带着糯糯的少年音,可偏偏就是那不痛不痒的语气让茗柒的怒意越加浓烈,可偏偏她的武功还不如这吃糖长不大的毛小子,真是气死她了。
可不是,东篱过早的便涉足江湖,驭兽一术从未在人前施展过,身上自然得有几分本事,否则怎么在江湖上混。
而茗柒自小生活在阎王岭从未出去过,身上的三脚猫功夫也是自个摸索出来的,根本不够东篱和南景尘他们这些人看的。
良久,茗柒的气息明显紊乱了,可东篱却脸不红气不喘的,就像是逗弄一只小猫似的逗着她,她却只能气得干跺脚。
不一会儿,倒是一旁的南景尘看不过去了,低沉出声道:“你们若是想打情骂俏随意,但在此之前,先将黑色神仙草交给本尊。”
这一出声拉回了俩人的思绪,东篱撇了一眼那黑色玄衣,随即冲茗柒出声说道:“他要黑色神仙草估摸着是要救人命,你若是有,就将那草给他了呗!”
这一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语气和态度让茗柒火冒三丈,之前的冷漠早已不复存在,举起手中的黑笛就要打他。
东篱干脆也不躲了,任由那黑笛重重的敲打在他的脑袋上,发出一声轻响的同时,那疼痛感也一同袭来。
东篱下意识的出声呼痛,皱起了眉头,伸手去抚摸被打到的额头,一双眼睛看着茗柒,好不委屈可怜。
茗柒也有一瞬间的慌乱,本以为他会躲的,没想到会打中。
她气急了,力道下得很足,东篱光洁的额头上渐渐浮现一抹青紫,还有些微肿。
她抿了抿唇,转过身来,不再去看可怜兮兮的东篱,随后没好气的出声回应道:“黑色神仙草是不可能给你们的,你们死心离去吧!”
拒绝的话语让南景尘眸中的冷意越加浓烈了,只是还不等他出声,东篱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抢先问道:
“为什么呀?黑色神仙草是毒,对于你应该没什么用啊!”
茗柒回头看了一眼东篱,又看了看那一身杀伐之气的南景尘,暗下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出声说道:“黑色神仙草是师傅多年来培育的心血,他是不会将它送给你们的。”
师傅?
东篱微眯了双眸,所以,这女子口中的师傅,应该就是当年掳走她的男子。
南景尘的眸子里也多了几分意味,阎王岭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毒物窟,其背后不可能那么单纯,显然是人为造成。
所以,这红衣女子口中的师傅是制毒的高手。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南景尘收起思绪,沉声开口:“本尊既然大费周折的进来了,就不可能一无所获的出去,你既然做不了决定,就带本尊去见你的师傅,本尊亲自向他索要。”
“不行。”茗柒想都没想便脱口拒绝了,“我将你带到师傅面前,岂不是置师傅于死地。”
她又不傻,方才这男子想要黑色神仙草的下落都要对她下手,刚才那场面换到了师傅面前,也必然重复刚才的情节。
她虽然不相信这小白脸说的话语,但他能驾驭灵狼就足以说明了一些问题,她回头要将这些疑惑好好问问师傅才是。
南景尘失去了耐性,突然将手臂轻抬,伸向红毛猩猩手臂上的茗柒方向,东篱见状,眼疾手快的伸手将身旁的茗柒懒腰抱起,随后脚尖轻点,立于红毛猩猩的头顶,看着地上的南景尘,那少年音温声响起:
“若是换做是之前,我定然是你手下败将,但你此前施展寒冥冰,消耗了过多的心力,若是尊主再对我未婚妻不敬,在下也有意想要请尊主赐教。”
南景尘微眯了双眸,如此,便是要护那女子,有意跟他作对了?
所以,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出现,就是等他使出寒冥冰,消耗心力,消减他的力量?
茗柒心跳加速,脸色突然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一双眸子看着东篱的侧脸,突然觉着有几分俊朗帅气……
这念头一出,茗柒眉头一皱,气呼呼的挣扎着,东篱看了一眼那满是不情愿的小脸,只好将其放了下来。
等茗柒站稳之后,她甩手便给了东篱一巴掌,气道:“轻薄无耻小人,谁是你未婚妻!”
东篱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那白皙的脸上立即浮现清晰的指印,甚至还有一些红肿。
他委屈地皱着眉头,一只手捂着被打的左脸,扁着嘴小声地嘟囔道:“打得好,夫人教训的是。”
“你——”茗柒伸手指着东篱,气得没有话语反驳。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若是这小子反抗与之对立,她还能心安理得,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被打了还说打得好的懦夫,她真是无可奈何了。
一旁再次被忽略的南景尘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恩爱就不能关起房门来折腾吗?非要一直挑战他的耐性。
冰晶在不知不觉中化为了一滩水迹,东篱眸子轻动,看着那红毛猩猩身上少量的冰晶,随即小声的对茗柒出声说道:“冰晶化了,等会我拖住他,你赶紧走。”
话音一落,茗柒还有些呆愣,随即狐疑的看着东篱,出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东篱笑:“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不帮你难道还帮外人不是。”
说完不等茗柒回应,从怀中掏出油包,重新拿了一颗糖果递给茗柒,出声说道:“我叫东篱,你呢?”
茗柒垂眸,看了看东篱手中的糖果,依旧没有伸手接过,只是也不如之前那般冷漠,淡淡的回了一句:“茗柒。”
东篱扬眉,将手收了回来,又将油包重新塞回怀中,脸色不如之前的慵懒轻松,突然多了几分沉色:“你走吧!”
尽管南景尘施展寒冥冰消耗了太多的心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几斤几两他很清楚,所以真的没有自信能打败南景尘。
但只要拖住,给她争取逃脱的时间就好。
如此一想,东篱脚尖轻点,飞身而下,随后稳当的落在了南景尘的面前,嘴角一扯,干净温和的少年音轻响:“在下实在是不想跟尊主动手,看在简兮的面子上,可否请尊主放过她?”
不提简兮还好,一提到简兮,南景尘身上的阴暗越加浓烈,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东篱,低沉出声:“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本尊要这黑色神仙草就是为了简兮,那神仙草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用,却是简兮救命的良药,孰轻孰重,你心中难道没有掂量?如今还敢谈论简兮,看着她的面子上,你如此之举,可是又将她置于何地?”
这番话让东篱沉默了,心虚得无法反驳。
简兮对他来说是好友知己,他是万不想看到她每月承受帝王蛊的折磨的。
可茗柒是他的未婚妻,她立场若是坚决,不将神仙草的下落告诉南景尘,那她必定逃不了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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