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四两拨千斤地化了,面上不显山露水,还真的很容易获得人家的好感啊。
“年轻人嘛,当然眼不瞎。”姚瑶笑呵呵地道。
唐晚轻自然没错过姚瑶与兰蓉之间的刀剑相接,即便兰蓉掩饰得很好,可她还是看到了兰蓉紧捏着包包的双手,那里骨节微微泛白。
指间褶皱被用力挣开,还能看到了青筋,绝计是用了很大力气的缘故。
看来,是在忍。
“兰小姐,你这么早来,是来看小容同学的吧?他今天正好跟着许行出去了。”唐晚轻岔开话题道。
这兰蓉的底,她还没有摸透,也不知道她到底会甩什么样的手段。不够了解对方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在语言上过分刺激人。
有句话叫,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是,也不是。今天我来,就是想跟晚轻道个歉。那天吃饭,厉厉那孩子不小心把电话摁通了,然后我们之间说了一些不是很动听的话。希望唐小姐不要介意。厉厉毕竟是个孩子,想自己的爸爸妈妈在一起,那是人之常情。”
兰蓉说得很小心,斟酌着摸辞,似乎很怕说错了什么,刺伤到唐晚轻。
但越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就越让人觉得虚假。
姚瑶暗道,欲盖弥彰!
这招儿,简直伤人无于形!
拿孩子说事儿,似乎永远都不是错啊。
姚瑶担心地看向唐晚轻。
却见唐晚轻神色淡然,丝毫没受影响似的。
她微微一笑,道:“我不介意。”
姚瑶闷笑一声儿,哟!这拳头是打在棉花上了。
她暗暗看向兰蓉,又见她跟刚刚一样,面色一僵。然后马上恢复一脸得体得笑容,就像经过特别的礼仪训练似的,不多一分夸张,也没少一分大方。
“不介意就好,不介意就好。我还怕,那孩子表面上对你亲亲热热的,实际上却存了那样的心思。有时候,我真觉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以后有唐小姐,就不一样了。”
兰蓉笑着道,话说得大方好听,可由‘晚轻’的称呼变为‘唐小姐’,是很小气了。
“没什么不一样,对孩子来说,再好,好不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唐晚轻道。
这话倒是实话。
“所以,我希望晚轻,以后不要介意我多来看看孩子。”兰蓉道。
“不介意。不过,兰小姐希望和孩子多相处,自然还是将小容同学带在身边比较好。”
兰蓉讶了一下,道:“晚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并不喜欢厉厉,不想让他跟着你和阿恣一起生活吗?也是,毕竟有个小孩,会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的。当然,以后,你们还会有自己的小孩。”
说及此处,她的神情很替容厉落寞。
姚瑶忙接了一句:“你是不是想太多,我们家轻轻,可是什么都没说。”
“难道不是吗?晚轻,我们都是阿恣的女人,你没必要因为我,而这样排斥厉厉。他毕竟是一个孩子,不会对你做什么。我知道,这次厉厉在娱乐城淘气了,才会害你受伤。可这并不是厉厉的本意。”兰蓉极力辩道。
好像在跟谁争执似的。
唐晚轻觉得兰蓉这个调调跟杨可可差不多,不过杨可可没她那么克制。
“我没怪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唐晚轻淡声道。
“可是,可是,唐小姐,你难道一点儿也不嫉妒我跟阿恣有过一个孩子吗?我们毕竟也曾是夫妻,我们……”
兰蓉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这要是换成一般人,说不定会随着兰蓉的闪烁其词,而生发无限不好的联想,从而对容恣生出隔阂。
可好在,这人是唐晚轻。
加诸,容恣又早在她面前,简洁地报备了事情的关键。那就是他从始至终,只有过他一个女人。
所以,她信容恣。
“夫妻?可是容恣跟我说,你们并没有打过结婚证,难道你们两个也跟乡下的习俗一样儿,是先办酒,后打得证明吗?回头,我问他一下,如果你们还是婚姻夫妻关系的话,我是应该要退出的。”
唐晚轻这话,说得不急不徐的。显然没有被兰蓉给唬住。
“我们,我们,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其实,我和阿恣,我在阿恣心理是一段不能触碰的伤。我希望,你不要问了。就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兰蓉叹道,她说不会说,就不会说吗?
“嗯。你们的关系,确实挺复杂的。容恣跟我说,他跟我好的时候,是处男。那在之前,他都没有跟你发生过什么,那容厉是怎么有的?试管受精吗?”唐晚轻好奇的问。
姚瑶抽了抽嘴儿,轻轻这个人关键时刻说话,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处男啥的,都给整上了。
不过这话,说出来,让人又解气又逗乐!
瞧瞧兰蓉那张五彩斑斓的脸,故作的镇静都在她那柳叶眼里,如冰皴裂。
还真是让人想笑。
咔嚓!
是门锁被人解开的声响!
哟!这回才是正主儿来了!
容恣一身熨帖得没有一丝褶子的黑西装,漠然地出现在门口。出门必戴的小方框墨镜,让他看起来,更多了些冷酷。
俊狷清冷的五官,在一身黑色的衬托下,透着浓浓的禁欲气息。
大长腿从容地迈了进来,一股无声的威压从门口一直蔓延到整个屋子里,冒着森森寒气。
哪怕是见过容恣许多次的姚瑶,都禁不住在心里吹口哨!
这个极品,轻轻就是当个小三,销魂一回也值了!
什么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姚瑶在欣赏容恣的盛世美颜时,自然没有错过兰蓉看向容恣时,那满眼的痴迷。
姚瑶坏坏地歪了歪嘴儿,朝着容恣就道:“容大哥啊,你家前妻来了。她说,跟你的关系挺复杂的。说你们一夜夫妻百日恩,还生了个孩子。
容大哥,正好你也回来了,就跟咱轻轻老实说一句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你跟咱轻轻说的,是未婚,没有过女人。怎么这兰小姐,一来就拿着容厉那孩子说事儿,都把我这个聪明人搞糊涂了!”
容恣这才将视线看向兰蓉,头微偏的动作很明显,敢情人家一进来,就没给个眼神她。
这可是忽视的彻底啊!
“你怎么来了?”开腔的这一句,带着满嘴的不悦,还有恼怒。
“阿恣,我,我我,我就是想看看孩子。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对不起,我这就走。对不起,打扰了!”
兰蓉闻言,立马委屈地起身,充满歉意地跟唐晚轻鞠躬道歉。那一脸隐忍周全大局的模样,很像苦情戏里的女主角。
就连姚瑶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这就走啊!话没说清楚呢!容大哥你说一下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一人一套说辞,把咱轻轻当宝耍呢!”姚瑶不让兰蓉这么简单地离开,出声留人。
容恣刚刚听姚瑶一说,就生气了。看向兰蓉的视线,就算隔着墨镜,也带着沁骨的寒气。那寒气最后化成一道锋利的兵刃,分分钟就把兰蓉剖得一清二楚。
特难堪。
兰蓉在这样的视线下,禁不住地抖了抖。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出现在容厉面前?”尾音微扬,警告之中带着一丝杀人的冷血。
“我,我,我只是想看看孩子。”兰蓉抬起委屈着,泪花四溅的目光,哽道。
“跟你无关。”
“可是,可是我们毕竟,毕竟有过一个孩子啊。”兰蓉哭道。
容恣扯了下嘴儿,极不屑:“我碰过你?”
“没,没没有。”兰蓉颤抖着摇了摇头,她怕自己不说实话,今天容恣会把自己打残在这里。
他以前,也没少对自己做过这种事情。
“我跟你结过婚?”
“没,没有。”
“那就滚!”容恣面无表情道。
一个滚字说得极利落又干脆!
姚瑶抿嘴儿笑得不成样子,不嫌事大地加了一句:“那办过酒没有?”
“没有。”兰蓉屈辱地咬着唇,一字一顿地道。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兰蓉说着,又朝容恣弯了下腰。
“滚!”
怒气加重,然后啪一声儿,就把兰蓉关在了门外。
兰蓉一走,姚瑶就发出了极大的笑声儿,那嗓门儿,连站在门口还没离去的兰蓉也能听到。
她恨恨地盯着公寓的大门,暗暗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让容恣后悔这么对她的!
唐晚轻觉得这件事情,这样真相了固然挺好的,可是这样不给兰蓉面子,人家会不会记仇啊。
她表示有些忧愁地看向容恣。
容恣对上她的目光,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样儿,说了一句:“不用怕。”
姚瑶还在煞风景地笑着,唐晚轻瞅了瞅姚瑶,又看了眼容恣,轻轻扬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