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何以见得?”沈念七说道,“就像我不相信我自己的父亲一样,我也不相信任何一个人的父亲。我只相信证据,三种是哪一种,等我离开穰县的时候,自然清楚。”
说罢,沈念七俯身对老人说:“我会再来的,刁老丈,您好好休息。”
她起身看了眼刁珏,转身离开。
旁观已久的一群人似乎都愣住了,尤其是晁非。他倾头问冯显:“沈念七原来就是这么冷情的人吗?”
冯显说道:“被逼到绝路上的人,自然不会因同情心止住脚步。沈博士是,在场的所有人,亦是。”说罢,离开。
“绝路……”晁非环胸冷笑一声,信步也走了。
秦卫羽叹声气,对刁县令说了一声“抱歉”,随后与王君平一起离开了。
刁珏一时沉默,回头又看看终于冷静下来的父亲。
“父亲不会说谎的。”他像是想要坚定自己的心一样,一字一句地说着这句话,“教我正直的父亲,绝不会说谎。”
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刁珏这才重新抬步,跟着其他人一同离开。
……
回到县衙,沈念七故作精神地与周围人寒暄,但是不过片刻,她便早早回了房间,门一关上,许久没出声音。
王君平在房间门口晃悠半天,急的抓耳挠腮,见到秦卫羽,立刻将他抓来,说道:“秦少卿,沈博士都将自己关屋子里好半天了,要不我们进去劝劝?”
“我们劝有用吗?”秦卫羽叹气,看向沈念七的房门,“正常的证人,可以攻心试探其当年是否说谎,但是如今证人头脑糊涂,能用的也只有大理寺卷宗上的证词,而且,就算我们幸运可攻破证词,但背后究竟是什么事,恐怕证人也无法告诉我们。对调查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门内,两位少卿的话语已然传入沈念七的耳中。
她知道他们在担心她,她也真的很想回馈这份关心,与过去一样爽朗地拍拍他们的肩膀说自己没事。
然而,现在的她确实已经没力气这么做了。
卷宗翻页的声音不停在房中回荡,沈念七扶着额,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大理寺卷宗上面的内容,看案件发生经过,看证人的证词。
脑海里忽而闪过了刁珏的脸,她不由有些焦躁。如果能有证据给她底气,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她都会相信自己的父亲是无辜的。
可是现在……
最糟糕的情况。
很有可能唐卿好不容易争取来的重新翻案调查的机会,也会以过去的结论作为终点。
什么都没改变,单单只是自己连累了唐卿。
沈念七双手滑入发中,低垂着头,像是走入了绝境,慢慢的揪住发丝,双齿被咬得快要碎开。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名大理寺卫士报秦卫羽的声音。
“秦少卿,下面的人来报,坟下的尸骨都挖出来了,让卑职来通知沈博士。因为进行的比较顺利,所以提前了几日。”
沈念七猛地抬起头!
对,尸骨!她还有尸骨!最后的机会!
没等外面的秦卫羽回答,沈念七几个大步跑过去用力拉开房门,兴奋地对卫士说道:“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