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宁疯狂的用手在土木里挖掘着,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最好的朋友被埋在这堆废墟当中的情景,她也不敢想象林盛夏和小黄豆现如今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泥土深深的陷入到她指甲的缝隙当中,生疼生疼的,可叶以宁却死死的不松手,只是用纤细的手指扒扯着,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找到林盛夏!
突然,叶以宁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给猛地扯到一旁,原本就因为惊恐的纤瘦身体就这样瘫坐在地上。
眼泪大股大股的在眼眶里涌动了出来,用着没有沾满泥土的手背堵住自己的唇,不让悲悸的哭声溢出来,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雾气。
“没事的,顾太太,我很快就救你出来!”顾泽恺焦灼的嗓音不断的响起在旁人的耳中,他丝毫不利用任何的工具,修长有力的手指宛如铁质将脏污的泥土给扒开,如果说最开始他的语调还算是正常,那么到最后已经称得上是疯狂的歇斯底里!
顾泽恺高大的身形就这样跪在那座巨大的坍塌物前,双目猩红的用着机械式的的动作挥舞着手臂,他只觉得胸口袭来一阵的剧痛,甚至比听到林盛夏对自己说‘爱过’更令他无法承受。
“我已经弄丢过你一次了,我绝对不能够让这样的情况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第二次!”顾泽恺嘶哑的咆哮怒吼着,那声音盘旋在坍塌物之上,竟许久都没有消散过。
那双狼般的凶狠瞳孔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土堆,从叶以宁的角度看去顾泽恺竟是这般的凶神恶煞,他就像是在跟魔鬼抢生意似的,用力的挖动着眼前的一切阻碍物。
很快,他的十个手指都渗出了殷红的鲜血,指甲断裂开缝沾满着腥臭的泥土,影上前想要将顾泽恺拉开,却见他丝毫不给面子的格挡开他的手臂,只是用着手死死的死死的在泥土中挖掘着。
“滚!都给我滚!”顾泽恺歇斯底里的朝着影咆哮着,这辈子他经历过了太多的风雨,就算是有人要将自己的命夺去他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可现如今他甚至不敢想象林盛夏有一点点危险的可能。
“你的承诺,说的总是那么好听。”
“我信了一次又一次,最终还是我一个人,有你没你,有区别吗?”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前说过的话在顾泽恺的耳边萦绕着,心都跟着一起被狠狠的撕碎!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出事自己又不在顾太太的身边,房子坍塌的那一刻她心里有多么的害怕,有多么的惶恐?她是不是有想到过他?他该死的为什么要走!
顾泽恺似乎像是已经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似的,双瞳里遍布着骇人的血丝,麻木而又机械似的用双手挖掘着这里面的一切。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唯一的那个信念,找到顾太太,找到她!
叶以宁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疯狂执拗的动作,他健硕高大的身体绷得紧紧的,犹如困兽般的犹自挣扎着。
“这里有人!”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响瞬间冰封了顾泽恺的动作,有种颤栗的恐慌感倏然的刷过他全身的毛孔,绷紧的头皮已经开始发麻。
顾泽恺单手撑在废墟之上,强势的支撑起自己绷得紧紧的高大身躯,刚毅的脸庞没有丝毫的放松,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跳动着。
叶以宁闻言也慌张的睁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如果被挖掘出来的是林盛夏,她该怎么办!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里,顾泽恺猛然的攥紧了沾满了血和泥的手指,立体的五官轮廓沉浸在光与影之中,刚毅的下巴配合着那紧抿着的唇瓣,身体的线条无一不是在彰显着挣扎与苍凉!
“是个学生!快!送去卫生所,还有救!”将被土木完全掩埋住的学生从废墟里抱了出来,交给身旁的壮汉,继续的挖掘着。
以疯木挖陷。叶以宁瞬间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心里庆幸着幸亏发现的不是盛夏,虽然这样的想法真的很可耻,可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有这样的心思却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与她有相同念头的男人在听闻被发现的那个人并不是林盛夏时,鹰雅欣长的身躯不着痕迹的颤抖了下,眼神像是被泼上了墨汁般的晕黑,浓的化不开。
顾泽恺茫然的站在远处,只觉得心底空荡荡的,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他离开才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必须要再一次的承受着失去顾太太的痛苦,他用了八个月的时间来惩罚自己,却远远比不过顾太太一个淡淡的眼神,一句冷冷的话语。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突然,熟悉的雅冷语调在顾泽恺的耳边炸开,原本有些涣散的瞳孔在瞬间凝聚在一起。
林盛夏是真的有些搞不懂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之前因着有学生感冒发烧来找她,她见村内的卫生所并不远便留学生一个人在床上休息,帮她去买了些药回来。
晴好阳光投下的光芒笼罩在她乌黑柔顺的发上,美丽的脸庞平静无波,长长的睫毛微微的眨动,凝白雪肌透着淡淡的疏离感,在见到狼狈不堪时的顾泽恺更甚。
她不过离开才一个小时不到,怎么会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于顾泽恺来说,自林盛夏出现的刹那开始,周围的一切好似都被马赛克给覆盖住,唯独只有林盛夏削瘦的身形越发的清晰起来。
她安静的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在顾泽恺以为要失去她的那个瞬间,她以着救赎般的光芒重新回到了他的世界里。
顾泽恺就这样慢慢的朝着他的救赎走去,他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感谢着上帝,修长结实的手臂就这样的朝着林盛夏打开,他迈着稳健的脚步,不在像是刚才那样的疯狂,就连瞳孔内的猩红都褪了去。
好看的黛眉轻蹙,瞳孔内映出顾泽恺刚毅英俊的脸部轮廓,他不是走了吗?为何还会回来?
可下个瞬间,混合着土腥味的怀抱便将她紧紧的拥抱到怀里,结实健硕的胸膛按耐不住的上下起伏着,尽管林盛夏圆圆的肚子令两个人的拥抱如此费力,可顾泽恺却依旧不愿意松手。
“盛夏……你没事!你真的没事!你没事就好!”叶以宁在见到林盛夏出现的时候忍不住的尖叫了起来,眼泪哗哗的坠落在脸颊上,被沾满了泥土的手一擦雪白的小脸顿时就花了。
林盛夏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很快便明白其中的因果关系,纤细的手臂不悦的隔开顾泽恺结实的手臂,漠然的眼神落在顾泽恺的脸上。
“别说是我没有事,就算是我有事也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冷淡的开口,语调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接下来只是沉默的推开了他的手臂。
原本刚才目睹了顾泽恺疯狂挖掘那一幕的学校教职员忍不住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人,林盛夏从来到这里的八个月里虽然为人算是清冷,但却还从未这样的出口成伤过。
林盛夏与之擦肩而过着,就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再分给顾泽恺一点。
她的眼神落在叶以宁的脸上,那张干净漂亮的小脸泪水混着泥土看起来狼狈不堪,她知道自己是吓到她了,刚想要开口,却只觉得手腕处一阵用力的被收紧。
“顾太太,跟我走!”暗沉低哑的嗓音温柔而又强势的在林盛夏的耳边响起,希腊石雕般的俊美脸旁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在旁人看来是那么的冷睿坚毅。
林盛夏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自己笨重的身体被男人巨大的力道打横抱起,天旋地转之后便被稳稳的控制在他硬实的怀抱之中。
熟悉的男人味道迎面袭来,搅得林盛夏措手不及,甚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便觉得顾泽恺已经向着校门外走去。
“顾泽恺放开我!”林盛夏的语调已经阴沉到了顶点,若不是还估计着自己肚子里的小黄豆,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范!
顾泽恺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手臂紧搂着怀中的林盛夏,像是抱着自己的整个世界一般,英俊的脸庞透着冰冷的阴霾。
可唯独只有顾泽恺自己心里最清楚,这阴霾是为着自己差点又要失去顾太太!
啪的一声……
林盛夏见顾泽恺丝毫没有要将自己放下来的打算,任何犹豫都没有的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
她只觉得自己整个手心都麻了,那巴掌扇在顾泽恺的耳廓与脸颊处,很快就通红一片,却见顾泽恺高大的身体蓦然的停顿在原地,颊边的骨骼在脸部皮肤下清晰可见,那隐忍的脉络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林盛夏以为下一刻这个男人就会狠狠的将她推开。
可就在林盛夏以为他会有动作的时候,顾泽恺却只是沉默的深吸了口气继续的向前走着,鼻翼微张着脸色铁青着,额头上的青筋也突突的跳动着!
“顾泽恺你放开盛夏!”叶以宁见此情形只觉得顾泽恺是疯了,她快步的冲上前去想要挡住他的去路,却在于顾泽恺那双犹如野兽般的眼神相互对视时,心里忍不住的咯噔一下。
这个男人,疯了吗?那双冷酷到了极致的眼神,此时除却盛夏之外便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物事,就算是那双眼睛与自己相互对视也不过是茫然的。
叶以宁被那双漠然的眼神惊得站在远处一动也没法动,眼睁睁的任由着顾泽恺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将林盛夏紧搂在怀里,向着她所未知的地方走去。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乌龟大央慢慢的在黑屋里爬行着,今日有两万字更新哟————————
姜橘生因着愤怒攥紧了自己的小手,她沉默的坐在沙发内,而墙上的时钟正在一分一秒的走动着,寂静的大厅内没有一点声音,佣人早已经被她遣散。
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自己隆起的肚皮,薄薄的肚皮上早已经在怀孕五六月时就出现了妊娠纹,紫色的条纹破坏了原本细腻的肌肤纹路。
如果不是家里的佣人有在老宅当差的,将这个意外的消息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唐淮南还准备隐瞒自己多久?
他竟然要在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后将轩轩接来一同照顾,他的眼里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存在?
门口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姜橘生抚摸着宝宝的动作有着些许的停顿,只是很快好看的眉眼却又重新染上了薄薄的寒霜。
嵌有郁金香花纹的别墅大门打开,可这次姜橘生却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着。
唐淮南看样子心情不错,温润俊美的脸庞之上带着微醺的酒意,将深色的风衣挂在玄关处,脚步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姜橘生时微微一顿。
“你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是那个女人的,我说的对吗?”姜橘生穿着宽大的孕妇装,语调带着从未有过的浅浅冷意,眼神落在唐淮南的身上。
其实她并没有闻到什么香水味,只是心里头有些不大舒服。
“橘生,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好了。”唐淮南习惯性的开口,往常这个时候姜橘生早早的就会将晚餐准备好,也算是借着这个将话题给岔开。
因着想要将苏皓轩纳入到自己的户籍名下这件事,他的心里对姜橘生多少都是有些愧疚的,毕竟他准备先斩后奏,依着姜橘生的性子他觉得就算是跟自己闹也不会闹多久。
“我还以为你从那个女人那里吃过了!”姜橘生一口一句那个女人,却也惹恼了唐淮南。
“苏暖不叫那个女人,她有名字!”唐淮南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听到姜橘生的耳中更是让她的心头一颤。
“对!她有名字,她的儿子也有名字,她儿子姓苏不姓唐你忘记了吗?哦,不对,我怎么会忘记你现在已经改名叫顾淮南了!”
姜橘生这话说的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若不是跟她关系好的佣人将从老宅听来的这件事情告诉了她,作为她丈夫的唐淮南还准备隐瞒自己多久?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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