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岸住的小区出去就是主街,打车不难。
沈瓷上了出租车,刚坐定就突然接到了阮芸的电话,那会儿都已经凌晨了,想不通她这么晚打电话能有什么事,不过沈瓷还是接了起来。
“喂…”
“喂,沈姐,还没睡啊?”
“……”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就想问一下,你刚见过陈遇哥?”
客套之后很快转入正题,沈瓷哼出声:“他跟你报备行程?”
“也不是啦,只是他刚给我打电话,说明天想约我和我爸见一面,说有些事要讲清楚。”阮芸的声音渐渐变沙哑,有哭声压在里面。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他是不是想睡过就不负责?”
“……”
沈瓷默默在心里喘口气,看向窗外,不说话。
“他就这么不愿跟你离婚?还是你缠着他不放?”
“……”
“没意思的,有些难听的话我本不想说,可你觉得你配吗?”
“……”
“你也算是明事理的人,应该懂三六九等的意思!陈家不可能接受你,你又何必强求,到时候让陈遇哥和伯母闹僵,说不定还会影响他的事业发展。”
阮芸一边哭一边说,像是在苦口婆心地劝沈瓷。
“而且你也知道,我们这阶层的婚姻多多少少都沾着一点利益,以后陈遇哥是要掌大权的人,我的存在可以让他在董事会站稳脚跟,可你呢?你能为他做什么?就你这种出生,除了拖他后腿之外,只能让外界看他笑话!”
阮芸的话句句带刺,可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永远知道对方的软肋和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沈瓷突然回了一声:“好!”
那边阮芸停顿了一下,不哭了:“好是什么意思?”
“会如你所愿。”
“别这么说,弄得好像是我在拆散你们一样,我跟你讲这些只是想让你看清一个事实,你们之间悬殊太大,就算现在能在一起,以后也会出现各种问题,况且我和陈遇哥已经这么多年感情了,迟早要在一起的,你别不信,我…”阮芸支吾了一声,“算了,我一会儿给你发样东西,你看过就会明白。”
阮芸直接掐了电话,半分钟之后沈瓷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阮芸的短信,内容即是一张照片
——灯光暧昧的酒店房间,陈遇趴在床上睡着了,大半个裸的背部露在被子外面。
沈瓷看着那张照片居然能笑出来。
她记得他们之间唯一发生过关系的那个夜晚,完事之后他也是这么趴着酣足而眠,当时沈瓷就想起以前老家长辈说的一句话,说喜欢趴着睡觉的孩子大多缺乏安全感,可那是针对孩子说的。
陈遇已经不是孩子了,而她也早就应该从梦里清醒。
沈瓷重新拨通了阮芸的电话。
“你对他是认真的?”
“什么?”阮芸大概没懂。
沈瓷看了眼窗外,街边路灯通明,路人很少,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雨。
“我的意思是,你对他的感情是认真的?”
“那当然,我和他是青梅竹马。”
二十多年的感情啊,沈瓷用手捏了下鼻尖,她身上穿得少,太冷了。
“那之前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阮芸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反驳:“就当我一时失足吧,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错事?”
对啊,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错事!可不是每件错都有机会去弥补的。
沈瓷:“好,我知道了!”
她掐了手机,拍了拍前面司机的座椅:“师父,去澜山一品。”
澜山一品是陈遇从陈宅搬出来后单住的地方,这会儿时过凌晨,楼下大厅的灯光依旧通明。
陈遇:“我的事我自己作主,明天我会跟阮伯父讲清楚!”
黄玉苓:“你敢!真被那女人灌了迷魂药?还是说你真的一点不在乎这种丑事?”
陈遇看了眼撒在沙发上的照片,心里却笃定:“在乎,我当然在乎,可我自己选的女人,我更愿意选择相信!”
“你……”黄玉苓被他气得不可开交,眼看母子俩又要大吵起来,门铃却开始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