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温酒咬的那一记,大约真用尽了十二分的力气。
疼当然是疼的。
可谢珩又怕阿酒舍不得他疼。
他的阿酒就是这样,在外人面前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好似半点亏也不肯吃,任何事都要论个亏与赚,可另一面,却是个再温柔不过的姑娘。
方才咬的用尽全力,现下心里还不知悔成了什么样。
温酒看着他,没好气道:“谁管你疼不疼!”
两人靠的太近了,又是在床榻这种地方,连动一下都会牵动彼此。
她恼自己的心思竟全被谢珩看透了,也恼谢珩这厮不要脸到了极点,越想越气,用手背狠狠擦拭带了血色的唇。
“是,你才不想管我疼不疼,只是我想告诉你罢了。”谢珩放柔了语调,唇角掩不住的微微上扬。
他看着她微肿的红唇,眸色深深,“床笫之间的疼自然不算是疼,你以后若是恼我,只管在此处使劲的折腾我,怎么发作都可以,这样……我欢喜,你也不必心疼,岂不是两全其美?”
温酒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高高的扬起了,指尖快要碰触到少年脸颊的时候,却又绕了个弯,狠狠的在他完好的右肩狠狠的抓了一道。
谢珩倒抽了一口冷气,而后,忍不住低笑,唇轻轻落在她额间,轻声问道:“阿酒,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到底有喜欢,才能在气急的时候,仍旧舍不得伤他半分?
明知是他错了,却把过错全都归到自己头上,宁愿独自一人流离失所……
这样的一个姑娘,说不喜欢他?
谢珩死也不信!
“谁喜欢你?!”温酒气的又在他背上抓了一道,她有些时日没修剪指甲了,这一记下去就是四五道血痕。
同扇巴掌相比,也就是一个在脸上,没法子遮掩,一个穿上衣衫就什么都看不见的区别。
力道都是一样的。
温酒这样同自己说。
还不是怕打了谢小阎王会折寿?我这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命!
和喜不喜欢谢珩有什么关系?
一个铜钱的关系都没有!
少年琥珀眸里星华万千,映着皎皎月华,多了星星点点的笑意,更是勾人心魄。
温酒被他这样看着,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她忍不住想:南宁王府那些侍卫都是活到现在的?
在外头站了这么久这么久了还不踹门,胆子都被狗吃了吗?
门外。
一脸络腮胡子的吴征正提刀准备砍门,这个温酒是他从天云楼里请回来的,结果才一天就在王府闹出这么多事,方才在牡丹园灭了王爷旧友的贼人偏偏又往西厢来。
这事着实蹊跷。
吴征在外头听了半天的墙角,只有床榻摇晃之声,和男女之间那些动静,实在是有些等不住了,提刀就砍门。
有侍卫低声提醒道:“王爷吩咐过,对温掌柜要以礼相待。”
吴征皱眉,极其的不爽,但还是停下拿刀砍门的动作,敲了敲门,“温掌柜?温掌柜!”
吴征连唤了数声,“有歹人逃至此处,我等奉命搜查,请温掌柜开门行个方便。”
温酒看了近在咫尺的少年许久,低声问道:“怎么办?”
谢珩笑,眸中万里星华流转,声音低低的,“还请温掌柜,宠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