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还把她当恩人。
真是……令人怅然。
她把江无暇扶起来,无奈道:“别说这么多了,你现下要做的就是好好歇息,养好你身上的伤,去里屋上药吧,再睡会儿,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江无暇点头,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温酒看着她清瘦的背影,一时无言。
没人比她更清楚,心如死灰是什么滋味。
这世上没有比死更容易的事,难的是:在经历万千苦楚之后,仍存向阳而生的意志。
温酒思绪有些飘远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屋里几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温酒不由得问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叶知秋靠在轩窗上,一脸“我家小主上就是好”的骄傲,笑着说:“杀人容易救人难,我瞧那姑娘要死不活的,像是要寻死的模样,温掌柜几句话就把让她抛了寻死的念头,可真厉害。”
“啊?”温酒听得一头雾水。
谢珩起身走到了她身后,悄悄伸手,用左手小指勾住了她的右手小指,轻轻勾着。
这样亲昵又幼稚的动作,他却做得十分自然而然。
温酒抬头看他,却看见少年唇角微扬,含笑俯首,同她耳语道:“怎么办?阿酒,我似乎又多喜欢你了一点。”
温酒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方才同江无暇说的每一句是好话。
这样,有什么喜欢的?
温酒一时间竟不知:到底是她不够世故庸俗,还是谢珩的眼光差?
一室寂静。
谢珩勾着她的小指不放,薄唇离她脸颊很近很近,温酒被他温热的呼吸搅得心乱如麻,脸颊不可控制的染了些许桃花色。
“咳!”三公子忽然轻咳了两声,打破这微妙的沉默。
温酒猛地甩开谢珩的手,推开了两步,强压着凌乱的思绪,开口道:“不管赵立想做什么,你们都得尽快离开这里,你们要是不愿意走,我就……”
她顿了一下。
心下苦笑。
这两位都不是安分的主,若真的不愿意走,她又能怎么样?
这样一想,气势就消了大半。
谢珩何止是她前世的宿敌,分明是八辈子的血仇!
不然,她这辈子怎么会被他压得死死?
偏生谢珩没等到她的下文,右手轻轻摩挲方才勾着她的左手小指,抬眸问道:“你就怎么?”
温酒深吸了一口气,气势汹汹的说:“我就自己走!”
“噗--”靠在窗边的叶知秋忍不住笑,看温酒转头瞪她,连连摆手道:“我还以为温掌柜有什么厉害的大招呢,没想到……你忽然来这么一句,我实在是没忍住……”
小主上被这小白脸吃的死死的,也不是第一天了。
温酒扶额,不说话了。
“这招就是厉害的了。”谢珩忍着笑,缓缓道:“你要走,我必然是同你一起走的。”
温酒用手遮住了眼睛,不去看他。
你可闭嘴吧!
“有我在,你怕什么?”谢珩眸里笑意泛泛,缓缓走到她身边。
少年一身傲骨,风华天成,在耳边说:“该慌的人是赵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