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一股疼痛又酸楚的浪潮,仿佛要直逼眼眶,鱼羽儿慌忙垂下了眼,不敢再直视男人逼迫的眸光。
重逢到现在,这个男人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可他说的那些话却比“我爱你”更加有分量,更加重重地击打着女人的灵魂,让她忍不住想要妥协和软弱。
可是,她做不到那么自私,她从来就不是那样只顾自己的自私之人。
她摇头,花瓣般美丽的唇线抿出一丝苦涩的弧度:“我就是没听懂,所以不明白,你那么精明的人,明知这是只赔不赚,为何还要犯傻?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你要我有什么用?”
深邃的眸光蓦地一闪,左心房里被她这无比卑微的话语割了一道又一道,疼得呼吸都有些颤抖。
“我什么也不需要,鱼羽儿,我只要你这个人,其他的,就算失去一切,我也不在乎。”
“可我在乎,我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儿。”女人摇头,澄澈的眸光暗淡下来,“你走吧,别再来打扰我好不容易获得的平静生活,而你,也该回到自己原来的轨道上,按照你原本的轨迹好好走下去。”
盛飞鹄紧紧闭了下眼睛,他真的快要被这个女人逼疯了,再次睁开眼,黑眸幽深如海。
“我这一生,被你误打误撞地闯了进来,现在你想退出,不可能!”他深深凝视着面前的女人,咬着牙说道,“鱼羽儿,从你闯入我视线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了要对我今后的人生负责,现在你想推卸责任,没那么轻松,很早以前我就说过,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鱼羽儿无奈又无力:“你别逼我好么,强扭的瓜不甜,你没听说过吗?”
“强扭的瓜?你还真会形容。”男人忽然冷笑一声,“说到这个,还真提醒我了,这一次,我还真没好好地逼过你。”
大手忽然松开她小小的肩头,退后一步,深眸漆黑如夜。
鱼羽儿有些惊吓住,愣愣地看着他,忽然猜不透他的想法。
“收拾东西,立刻跟我走,别再让我说第二遍。”男人语调平静,却让女人越发感到害怕。
“你……”鱼羽儿抿了抿小嘴,不愿妥协,“我不走。”
“好,”男人无动于衷,语气平常,“你想要平静的生活,我就成全你。”
鱼羽儿蓦地抬头,看着男人深沉的眸光,分明感到了威慑。
“从明天开始,会有人来铲平这座岛,你想要平静的生活,那就让一整个小岛的人都陪着你。”
“你……”鱼羽儿哽住,一时竟无言以对。
“你不信我能做到?”
她当然相信他能做到,这个男人,能力强大得可怕,她从一开始认识他时,就已经清楚知道了,可是她无法接受这样的逼迫,他总是这样,几乎事事都要逼她,逼她接受他的安排,不得有任何异议。
“你这样逼我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能尊重我的选择?”鱼羽儿怨怼地看着他,也有些要抓狂了。
“的确没什么意义,不过……”男人低头直面她的怨怼,“既然你想逼疯我,那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把你逼到绝路再说,而且,是你先不尊重我的选择,那我也没有必要尊重你的想法。”
低眸看了眼女人愤愤起伏的饱满胸脯,不想再跟她多说,沉着声音道:“给你三十秒做选择,是收拾东西跟我回去,还是让整个小岛的人陪你平静生活,计时开始。”
男人抬起腕表,口齿清晰地数着秒,数到最后十秒时,执拗地站在那儿的鱼羽儿,看到他脸色越来越沉,如海深眸中已现出风暴来袭的征兆,知道以自己之力根本无法拂逆他,只得无奈转身,在床下拖出那个已搁置了两年的小行李箱。
男人停止了数秒,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收拾东西,看了一会儿,嫌她动作太慢,不耐道:“那些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收了干嘛?都扔了,只收拾那些有带走必要的东西,动作快点儿!”
鱼羽儿满脸怨念地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他,慢吞吞地走到书桌前收拾东西。
盛飞鹄见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大本子,心中一动,想起丁奶奶说的话。
“那是素描本?”他走过去,“给我看看。”
鱼羽儿却一转身,急忙将素描本塞进了行李箱的最下面,仍然不理他。
盛飞鹄知道她心里不爽,也不跟她计较,心想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看,所以也不勉强她,由着她慢吞吞地收拾好行李箱,伸手去拖了转身就要走,却被女人拉住了衣袖。
鱼羽儿欲言又止:“那个……可不可以带丁奶奶一起走?”
“不行。”男人微蹙了眉头。
鱼羽儿抿了抿小嘴:“可是我走了,就没有人照顾她了,她是孤寡老人,没有老伴,也没有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