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挑唆生事的下人。”
魏京华却是不以为意的轻笑,“用不着这么麻烦。”
她从容不迫的神态叫山药一愣。
“要是我没猜错,你们一定能从冬草身上搜出那白玉簪来。”魏京华笑了笑,“偷盗主家财物,对卖身为奴才的来说,是重罪。冬草至少也要被打的半死,再扔出家门。顶着偷盗的罪名,便是她侥幸熬过去不死,日后也没有出路了。谁家会要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奴仆呢?”
山药冷哼一声,面上狠厉,心里却忍不住打起了小鼓。
怎么一对上二小姐那一双淡漠从容的眼睛,她就有点儿心虚没底呢?
“夫人喜欢的,不是一根白玉簪,而是与寇家结亲之事。”魏京华忽而话音一转。
山药猝不及防,瞪眼张嘴,却哑了声的看着她。
“从冬草身上下手,也太迂回了。便是把冬草撵了,爹爹少不得还要派别的丫鬟过来伺候我,万一新来的比冬草这块骨头更难啃,夫人可该怎么办?”
“你……你胡说!夫人……夫人才没有这个意思!”山药慌了。
“别急呀,我是乡下来的,头一回来京都,真是不习惯这里处处讲规矩,论礼数,在我看来,还是乡下自由自在的好。寇家那样的人家,不用你们一再提醒我,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倒是大小姐,贤良淑德,大家闺秀,若是能与寇家结百年之好,才是对彼此都大有裨益的。”魏京华眉梢一挑,“山药姑娘,你说是不是?”
山药已经被惊住,这会儿完全说不出话来,夫人只是叫她来抓住冬草,论个罪名,往死里打……
她这还没动手呢,二小姐连与寇家的婚约都抛出来了……她来这一趟,收获可是太大了。
“夫人的心意,我能体会,她也是为了魏家好。我身为魏家的一份子,理当和夫人站在一起考虑呀,倘若我嫁去了,却被寇七郎嫌弃,倒头来又被休回娘家,岂不是打了爹爹的脸?所以不如一开始就换成大小姐。”魏京华说的认真。
山药嘴里已经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冬草更是急的直跺脚,“小姐说什么糊涂话?婢子没有拿!是她诬陷婢子!连小姐都不相信婢子了吗?”
她一面跳着辩驳,一面往自己身上摸。
“我没拿,就是没拿!没有的事儿,任你们怎么诬陷也……”
冬草的话音戛然而止,她委屈抱冤的脸色也瞬间僵硬。她手颤巍巍的从胸前衣袋里,摸索出了一根剔透莹润的白玉簪。
这玉可真漂亮,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白玉,簪头的牡丹花更是栩栩如生,雕琢的纤毫毕现。
“不是……这怎么……不可能……”冬草面如土色。
魏京华却平静的从她手中接过白玉簪,递交给山药,并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我是很有诚意的,山药姑娘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与其我们在窝里斗,不如共谋魏家的好处。”
山药胆颤心惊的接过白玉簪,抬眼看向二小姐的眼神,仿佛第一次见她,“您的意思是?”
“夫人不用绕这么大弯子,只消请个大夫来,说我有隐疾,以前养在乡下没有发现。不适宜婚嫁,大小姐顺势顶上来,不是理所应当吗?”魏京华拍了拍山药的肩,笑的意味深长。
山药恍恍惚惚的离开凤仙阁,自己究竟是如何回来的,她全然没印象了,只记得二小姐那从容不迫,宠辱不惊的双眸。
“当真是她说的?”楚氏忽的从坐榻上坐直了身子,满脸难以置信,“她连说辞都想好了!在乡下医术简陋,没能发现……这不是顺理成章吗?真是她说的?”
楚氏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了。
山药点头点的脖子都疼了。
“这事儿怎么透着古怪呢?那是寇家呀!寇家!”楚氏连连摇头,“我不信,竟会有人愿意放弃和寇家的婚约吗?眼见寇家那五小姐还挺喜欢她……不可能!”
“阿娘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魏婉容冷哼,表情倨傲,“寇家五小姐喜欢她又能怎么样?她如今是生活在魏家的内宅呢!她若不蠢,就该知道,和母亲对着干,没有好果子吃!能不能活到出嫁,都是两说呢!揣着个婚约有什么用!”
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孩子,说话间那狠厉的神色,叫一旁的丫鬟都暗暗心惊……
大小姐的心,比楚氏还要狠厉果断,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若不是她命大,早就死在来京的路上了。但她能保证自己回回都那么命大?”魏婉容不屑的哼道。
楚氏连忙摆手,“别说了,再叫你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