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了,外头虽冷,却叫人心旷神怡。
“驾——”她打马快行。
却有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应和着她的马蹄声,紧跟在她身后。
魏京华不由回眸,长身挺立的殷岩柏跨着他的高头大马,眨眼之间便追了上来。
“王爷怎么也离席了?”魏京华拱了拱手,嘲讽道,“惟恐不能坐实那些闲言碎语吗?”
殷岩柏侧脸朝她脸上打量,“我来看看你哭了没有。”
魏京华微微一愣,“我为什么要哭?”
“那你为什么急着走?”殷岩柏挑眉。
魏京华怔了片刻,倏而轻笑,“王爷以为我是被魏婉容几句话给吓跑了吗?”
殷岩柏轻哼一声,瞥看她一眼,“你自然不怕她,是怕跟我扯上关系,怕他们起哄叫你坐在我身边吧?”
魏京华没有正面回答,却岔开话题道,“王爷要不要赛马?”
殷岩柏大为吃惊,“你跟我赛马?呵,有意思。”
“来吗?”魏京华笑问。
“为什么不?”殷岩柏勒停马匹,与她并肩站在宽阔平整的京都街道上。
这会儿贩夫走卒都已经回家了,许多铺面也都已经关了门,街上不复白日的热闹,街道显得尤为宽广。
“预备——”魏京华伏低了身子,拽紧缰绳,目视前方,“跑!”
啪——她的马鞭子猛的抽响,身下枣红色的大马如离弦的箭一般蹿了出去。
殷岩柏比她慢了数秒,但还是一眨眼之间就越过她去。
他身下的马,乃是大宛的良驹,汗血宝马。速度奇快无比。
宝马配英雄,在他驱使之下,他身下坐骑犹如雪白的闪电,眨眼既逝,已经越过魏京华甚远的距离。
魏京华跑了一阵子,眼看追不上,“吁——”她拽住缰绳,调转马头,抄近路往魏府而去。
她越想越觉得可乐,不由轻笑出声。
眼看她已经临近魏家角门,却忽有疾驰的马蹄声从巷子口骤然传来。
她微微一愣神儿,雪白的闪电立时劈开夜幕下的街道,眨眼之间停在了她面前。
“抄了近路,也被本王追上了吧?”殷岩柏没生气,反而眼带笑意的看着她。
魏京华着实没想到,他竟然能在魏家外头堵上她。
原以为等他发现她没追着他跑时,她已经回到魏家,回到凤仙阁了呢。
“王爷果然厉害,”魏京华拱了拱手,“有此可见,王爷的本事,乃是魏某拍马不及的。马与牛原本就不能同负一轭,还望王爷擦亮眼睛,寻找到真正能与王爷共负一轭之人。”
“同负一轭?”殷岩柏哼笑一声,“谁说同负一轭,就要是旗鼓相当的两个人呢?那岂不是男人与男人在一起,女人与女人在一起,更旗鼓相当吗?”
魏京华闻言一惊。
“可这世上的道理却是男人与女人在一起,原本就是要互补的。太过于旗鼓相当,两人岂不是还要打起来吗?”殷岩柏笑说。
魏京华还沉浸在那句“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一时没回过神来。
“你这般好强,并非真的强大,反而正说明你内心的不安全,孤独无助。”殷岩柏策马靠近她,轻缓说道,“你幼年时,被魏父抛弃,送到巨鹿老家。自幼没有了亲人的疼爱关怀,内心存留着随时会被人抛弃的不安全感……所以你没有办法轻易相信别人,你宁可万事靠自己拼搏。”
魏京华脸色一僵,身下的马也不由随着她的动作向后退了一步。
她防备的看着殷岩柏,沉着脸道,“王爷以为很了解我吗?再者说,人靠自己原本就没什么错。任何人都不能坐享其成,应当靠自己的双手奋斗。”
“你的想法没错,但靠自己奋斗,并不是拒绝他人的帮助。过于防备,只会叫你把机会和真正关心你的人都拒之千里之外。”殷岩柏缓缓说道,“没有人是单靠自己就能成事的,就连本王每次取胜,也少不了底下将士们的众志成城。”
魏京华僵着脸,正欲继续反驳。
殷岩柏却脸色一凝,忽而在唇边比划了一下,“嘘——”他凝神防备,四下观望。
魏京华心底也微微一惊,她刚刚只留意了殷岩柏的话,反倒忽略了周遭的情况。
看殷岩柏的神态,莫不是他们被人悄悄盯梢了吗?
魏京华正暗暗观察,殷岩柏却忽然踏着马镫,旋身而起。他又在马背上踩了一下,翻身跃上院墙,借势一跳,人已经到了十几步开外的一株硕大的合欢树上。
魏京华尚未看清楚树上是什么情形,便听到耳中有砰砰的打斗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