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延微微一笑,“魏长使说的是,咱们都是忠于圣上的,但食君之禄的人,并不都是如你我这般。魏长使还是太年轻,为官的时间太短,没有受过那些仗势欺人之人的为难。没试过举步维艰的滋味。”
魏京华笑着不说话。
“简某的话放在这里,魏长使何时体会到了,简家的帮助也一直都在这里恭候魏长使。”简延笑着举杯。
魏京华以茶代酒,与他碰了一杯。
席间两人不再谈官场之事。
倒是闲聊起了沈仕扬的事情来,话里话外,魏京华探听出简延并不晓得魏婉容怀孕之事。
他虽安置了魏婉容,却并不是魏婉容背后那个男人。
魏京华与他打着太极用罢了饭,她先前在魏家已经用过饭,所以吃的并不多。
两人离开时,楼下已经传来了热闹的说笑之声。
简延走在前头,他没有走掌柜的交代那通向后院儿的楼梯,却是阔步走向了前头大堂。
魏京华跟在他后头,见他脸上扬起笑来,还以为一楼的大堂里有他相熟之人。
她顺着简延的视线一眼,脚步却是猛地一顿。
坐在一楼上座,与众人举杯畅饮那人,不正是晋王爷殷岩柏吗?
魏京华看向他时,殷岩柏这抬眼向她看过来。
两人视线相碰,殷岩柏送到嘴边的酒都停了下来。
他看着魏京华,又扫了眼走在前头的简延。
简延朝殷岩柏拱了拱手,忽而伸手做请,叫魏京华先行。
魏京华也对殷岩柏拱了拱手。
殷岩柏的眉头轻轻皱起,目光沉凝。
一直到两人前后出了第一楼的门,他也未给两人回应。
酒席上的其他人赶紧笑说,“喝酒,喝酒!”
殷岩柏却咣当一声放了杯子。
众人察觉气氛不对,一时连话也不敢说,原本轻松畅快的气氛却紧张起来。
“来,吃菜。”有人缓和气氛说道。
殷岩柏却豁然起身,皱眉盯着已经不见两人身影的酒楼高阔的大门。
她竟然与简延一起从楼上下来?
她忘了他曾提醒她,要小心简家人吗?
她见了自己,竟然只是拱了拱手……她能跟简延一起用饭,却对自己这般疏远?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她都分不清吗?
殷岩柏越想气儿越是不顺。
席面上的众人忐忑的看着他,大气儿都不敢喘。
殷岩柏却并未理会众人,阔步出了酒楼。
他左右看了一眼,宽阔的街巷上,那女子一袭骑装分外惹眼,他一眼便寻见了那抹靓丽的倩影。
殷岩柏立时提步追上前去。
他离两人还有三五步的距离是,忽然提气纵身一跃,翻身跳到了两人前头,赫然挡在两人的去路之上。
“见过王爷。”魏京华拱手。
“晋王爷。”简延也行礼道。
简延脸上带着笑。
殷岩柏浑身的气势却越来越逼人,他提步迈近魏京华,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简延侧步要挡在魏京华前头,“王爷有什么话,可对臣下说……”
他话音未落,殷岩柏伸手一下子将他拨拉到一旁。
当初的沈仕扬还能与殷岩柏对上几招,简延则全然不是对手。
他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怎么瞧见了熟人,连个招呼也不打,扭头就走?”殷岩柏垂眸看着魏京华,轻笑。
“看王爷与朋友畅饮,不好上前打扰。”魏京华颔首说。
“不是外人,他们也早听闻你的大名,同去,我介绍你与他们认识。”殷岩柏沉声说。
简延见状,开口阻拦,“魏长使如今还在孝中,不能参与宴饮,还望王爷体恤。”
殷岩柏哼笑,回眸看他,“本王如何体恤,还需要你教吗?”
“不敢。”简延拱手。
“不敢?”殷岩柏笑着逼近他,“依本王看,你是想凌驾在本王之上,来教导本王该怎么做人做事呢?”
简延拱手低头,背也微微躬了起来。
“是该教教你如何做人。”殷岩柏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单手就把简延整个人提了起来。
简延整张脸都涨的血红,“街巷上人来人往,还望王爷举止有度……”
“本王向来如此行事,你是第一天知道本王吗?”殷岩柏哼笑一声,抬手一耸,简延就从他手中飞了出去,倒退了数步,跌在地上。
堂堂男人,这么狼狈的跌坐在街头,实在难堪。
简延似乎没想到殷岩柏竟一上来就如此蛮横,毫不讲道理。
若论雄辩,可能几个殷岩柏都不是简延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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