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妃娘娘——”海贵人攥着裕妃的衣袖,眼中泪水涟涟,“您是阖宫最好脾性的主位娘娘了,婢妾想问你您一件事,但求您一定要如实告诉婢妾。”
“皇贵妃娘娘她……她是不是想要抱养婢妾的孩子?”海贵人躺在观澜堂的软塌上,双手隐隐颤抖。
裕妃不由皱眉:“这是谁说的?!”
未等海贵人回答,裕妃便立刻摇头:“根本没这回事!皇贵妃膝下已有三子,何需抱养你的孩子?”
海贵人含泪道:“皇贵妃虽然诞育了三位阿哥,但没有公主,未能儿女双全。若婢妾这一胎是个小公主……”
裕妃正色道:“就算是小公主,皇贵妃也不会夺走你的孩子。”
海贵人咬了咬嘴唇,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裕妃只得耐着性子道,“皇贵妃若有抚养小公主之心,当初完全可以抚养熹常在的四公主!何需谋夺你的孩子?”
听了这话,海贵人不由一怔,是啊,若皇贵妃有此心,四公主乖巧懂事,又一直与生母淡淡的,岂非是更好的选择?
裕妃深深凝视了海贵人一眼,“你太过在意腹中孩子,所以关心则乱。这种根本禁不起推敲的攻心之言,竟也叫你伤心激愤,动了胎气。”
海贵人脑子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宁妃跟她说那些话,根本就是为了动摇她心神,让她心思不宁,最好是因此动了胎气、乃至小产,那才是称了宁妃的心意!
海贵人不由要紧了贝齿,“我对从无失礼之处,她、她为何这样害我?!”
裕妃沉默了片刻,她自然猜得到海贵人口中的“她”无疑就是宁妃,但裕妃不便戳破。
裕妃叹了口气,“你怀着身孕,不要多思多虑,任何人的话都不要轻信。嘴巴长在别人的嘴上,你左右不了,但你可以平心静气,过耳不过心。”
海贵人明白裕妃的意思,宁妃对她说的那些话,虽然害她动了胎气,但她却不能向皇上告状!在皇上眼中,皇贵妃若要抚养她的孩子,那是莫大的抬举!一旦她有所怨,只会让皇上不喜。
“婢妾明白了。”海贵人只得咬牙忍下了这口气。她只是个小小贵人,根本不能与宁妃相抗衡,但不代表她永远不能抗衡!!
中秋节过后,内务府又将皇贵妃的吉服送了来。朝服穿着实在是太沉重、太繁琐了,还是吉服相对简单些——石青色绣八团五爪龙纹吉褂,又称之为“龙褂”,有绵、夹、纱、裘四种样式,均依时令更替。吉冠也很简单,冬用吉冠内衬薰貂,斗笠形的款式,跟朝臣的顶戴差不离,只不过没有花翎,顶上那颗珠子也更贵重些,皇后与皇贵妃顶用东珠,妃、嫔用碧玺。
稍微检查一下,姚佳欣便命人将吉服吉冠都收了起来。她是不大喜欢这吉冠的,素日里穿吉服,她都是佩戴钿子,可比单调的吉冠好看多了。
浓云笑着说:“娘娘,这吉冠上镶嵌的那颗大东珠,可真是硕大圆润、贵气不凡。”
再贵气,姚佳欣也没兴趣戴。
“海贵人这几日可好些了?”姚佳欣淡淡问。
浓云道:“有裕妃娘娘照顾着,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姚佳欣“嗯”了一声,反正裕妃已经跟海贵人解释清楚了,这黑锅她才不背呢。
浓云眼珠子滴溜溜扫了左右一眼,见无外人,她忍不住道:“娘娘,其实您无需这样关照海贵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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