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都的城池屋宇鳞次栉比,连绵至城墙的每一处,被围拱在正中的昭明宫更是宫阙重重,飞檐卷翘,金黄色的琉璃瓦顶在日色璀璨下耀眼夺目,华丽恢弘,似如一颗世间最耀眼的明珠。
张启凌居高临下地伸出手,五指伸展,仿佛要将整个金陵城乃至整个天下都握在他一人的掌心!
终有一日,他会将这片江山牢牢握在手中!
王府中,沈惜君意外地望着正朝自己屈膝行礼的逐春,“姑姑你怎么过来了?”
逐春直起身,笑吟吟地道:“自您出嫁后,王爷与王妃一直都很想念,此次睿王出征,王妃想着宗姬一人在府里会冷清寂寞,特命奴婢来接您回去住一阵子。”
沈惜君满面惊讶地道:“回平阳王府?”
“是。”逐春恭敬地道:“马车已经在府外等候,随时都可起行。”
沈惜君思忖片刻,道:“我也想与父亲母亲相聚,但我身为睿王妃,岂有睿王一出征,就回娘家居住的道理;你回去告诉母亲,过几日我自会去看他们。”
逐春心中着急,又不能说出实情,只得道:“只是去住一阵子罢了,并不打紧。”
沈惜君犹豫再三,终还是摇头道:“始终是不好,还是算了。”
逐春为难地道:“来之前,王妃再三叮嘱,一定要请宗姬回王府,您现在不回去……奴婢很难向王妃交差。”
沈惜君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好为难的,只管将我的原话告诉母亲就行了,母亲还能怪罪于你不成。”
“可是……”
“好了。”沈惜君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逐春,“我还有事,你回去吧。”
“是。”见说不动沈惜君,逐春只得屈膝告退,离开了睿王府。
就在沈惜君以为这件事就此作罢之时,平阳王妃竟然亲自来了睿王府,要带她回平阳王府。
这一次,沈惜君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了,“母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平阳王妃掩袖抿了口茶,淡然道:“能有什么事,就是想你回家住一阵子,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只是……”
平阳王妃搁下茶盏,起身截断她的话,“既然不是,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东西也不必收拾了,府里都有,再不然重新做起来就是了。”
沈惜君跺一跺脚,倔强地道:“除非母亲把话说明白,否则女儿绝不离开睿王府半步。”
平阳王妃展一展宽广的莲袖,“为娘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睿王不在,赵平清也是什么善与之辈,与其在这里与她两看两相厌,不如回平阳王府住上一阵子,有为娘陪着你,也不至于寂寞。”
沈惜君连连摇头,满面疑色地道:“这不是理由。”
平阳王妃挑一挑以螺子黛描绘而成的双眉,“那你觉着什么是理由?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个做母亲的,连自己女儿也不能想?”
“我……”沈惜君答不出来,咬牙道:“总之女儿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