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看到尸体的时候,岐伯的尸体正被山风吹得缓缓摇晃,吊死的人舌头一般都会吐出来,岐伯没有,他的咽喉处有一根细细的针,就是这一根针将他存在于喉管里的半截舌头封住,让他死后没有那么狼狈,显得很从容。
云川真心为他感到高兴,能用一根针封住舌头,这就说明岐伯对于针灸的研究已经迈进了一个新的阶段。
他死了,针灸之术却不会失传,因为轩辕的儿子昌意就是岐伯最喜欢的弟子,听说,昌意的针灸之术甚至超越了岐伯。
岐伯即便是了死了,他的两只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目光虽然已经停滞,但是,眉眼中的愤怒仇恨却依旧表现得非常明显。
“我没有伤害轩辕,你怎么就不信呢?”
云川说这句话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昌意的两个儿子干荒跟颛顼齐齐的盯着云川的后背看,目光非常的犀利。
“别这么仇恨我,轩辕失踪这件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你们如果继续这样仇视我,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云川没有看干荒跟颛顼,却能想象到他们此时的心情,他之所以会说这些话,是因为他的胖儿子云蠡正站在他的身后,可以看到干荒跟颛顼的行为。
而小苦更是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物,他一直在寻找除掉这两个少年的机会,现在,他们给了小苦机会。
云川下令厚葬了岐伯,给他准备的坟茔很高,很大,这导致了常羊山西边的坟墓区多出来了一个小山包。
干荒,颛顼准备住在岐伯的坟茔边上,说是要陪伴这位长者,云川同意了,当晚,颛顼就跑了,留下干荒一个人抱着一本书站在守陵人的茅屋边上等着小苦来处死他。
然后,小苦就处死了干荒,将他埋葬在岐伯的陵墓边上,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干荒不再受风吹雨淋之苦。
不久,昌意就派人把颛顼的人头送来了,只不过,这颗人头被刀砍过,依稀有些颛顼的模样……于是,云川就捏着鼻子认了。
昌意还是受到了惩罚,他被小苦发配到了赤水边继续当轩辕氏的王。
云川很认真的在纸上写下了“昆仑”两个字,等他觉得满意了之后,就被阿布拿走了,他需要把这两个字交给石匠,石匠们会把这两个字贴在石头上,然后凿刻出来,最后放在城头。
常羊山城现在已经有了云川希望中的昆仑的模样,现在,只要等这块石头刻好,安置在城头之后,云川要的昆仑城就会出现了。
他曾经从无数个角度看过常羊山城,没有一个角度符合他昔日在昆仑山看到的那一角飞檐的模样。
这让云川有些焦虑,也有一些失望。
即便是他刻意雕凿出来的飞檐,也与当初看到的盛景相去甚远。
天宫到底存不存在?
云川没有答案,可是呢,他终究是看到过那一角飞檐,还是朱红色的飞檐。
云川部的红色染料不好,不论怎么调配也弄不出那一抹嫣红色,就算云川用了朱砂,也不符合他看到的颜色。
所以,天下太平!
元绪现在彻底的与硕果仅存的两只肥乌鸦为伍了,他也喜欢上了云川卧室外的窗台,与两只肥乌鸦蹲在一起,经常让云川产生出幻觉,总觉得窗台上蹲着的就是三只肥乌鸦,看样子,元绪道法自然的理念正在慢慢实现。
回到天宫的时候,云川发现精卫很不对劲,就像是一个普通女人偷人了面对丈夫后产生的不自然感。
云川倒不觉得精卫会偷人,可是,精卫这种欲盖弥彰的感觉真的很是让他伤心,他总是以为,精卫这种简单到透明的人就不该在他面前有什么秘密。
可是,现在,精卫真的很慌张,一边殷勤的伺候云川洗漱吃饭,一边不断地偷偷看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就好像她的情夫就藏在里面一样。
云川仔细想了一下,就对精卫道:“把睚眦喊出来吧,别躲了。”
精卫就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猛地跳起来,叉开双腿双手护住那扇门,结结巴巴的对云川道:“你不要杀他!”
云川皱眉道:“我现在就很想知道,睚眦凭什么认为他可以偷偷跑回来而不担心我杀他,另外,我也不相信睚眦可以平安无事的进入我这昆仑城,还可以打破小鹰,小苦,夸父,阿布这些人布置的防御圈。”
精卫战战兢兢地对云川道:“他帮了你很大一个忙。”
云川愣住了,眯缝着眼睛瞅着精卫道:“你千万,千万不要说他帮的是那种忙!”
精卫用力的点着头,脸上的泪水却肆意横流,双腿抖动的如同被弹的琵琶一般,却依旧守护着那扇门不让云川进去。
云川在门前来回走动,走了几圈之后,停下脚步,对精卫道:“我今天还没有回来,睚眦也没有来过,你觉得这个办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