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北卫骑全都堆积在落曰原北部的一座无名山丘,从山顶到山脚一段并不算太长的路上,塞得象秦始皇的兵马俑一样,黑压压的。这个时候,这支铁骑已经没有了骑兵应有的速度,只是缓缓而沉重地向山顶一步步移动。
不是他们不想再跑得快点,而是没有能够让他们驰骋的空间。
山顶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场,两边近十万铁骑都在拼命地往上涌去,没有谁会谦让。
山顶就那么大一点空间,容不下更多的人马。从北面奉命拦截的北卫骑,从南面逃命的鲜卑铁骑都在缓慢地移动着。移动得快并不是说他们就取得了多少优势,更有可能是前面的同伴死了,他们只是补上了同伴死后留下的空位。
一个倒下,一个补上,就这么简单机械地重复着。山丘两边都是如此,就连他们跨下的战马也逃不过这种宿命。
混乱的战场,已不能简单地用血腥来形容了。
不需要任何号令,不论是谁要想活命就得拼命地挥动手中武器。挥动得慢一点就会被面前密集的长矛或弯刀砍中落马,然后被践踏成一滩肉泥。
这个时候,辩认敌我的方式不是衣着,不是战旗,不是他们手中的武器,不是语言,什么都不是……因为混战中的每个人都象厉鬼一样,浑身上下鲜血淋淋,还挂着残肢肉沫什么的,根本就看不出他们原本的样子。
方向,是唯一能判断敌我的方式!鲜卑人从南向北,北卫骑从北向南。同一个方向就是同志,方向不同就是敌人,手中的武器只需向前刺出,保准没错!
蒲头跨下神骏乌骓马变成了血色,手中镔铁长矛也沾满着血肉。已不知有多少鲜卑人倒在了蒲头的长矛之下,杀、杀、杀……,蒲头状如疯魔,不停地在嘶吼着。
现在,蒲头就连意识之中都只剩下了杀字。哪里还管得上他是鲜卑人,哪里还想得到鲜卑人会不会断送在他这个土生土长的鲜卑人手中。长矛不停地刺出,砍杀着面前的一切,人也好,马也罢……统统杀死,不然死的就是他!
蒲头跨下乌骓马神骏无比,然而此时却是寸步难行。不是他不想向前,而是向不了。一个个鲜卑铁骑象是飞哦扑火一样向他撞来,无论他手中的长矛刺得多快,楞是不得寸进。跟随在蒲头身后的数十亲卫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举旗的傻大个,其余人都死了,死无全尸,就连他们跨下的战马也都成了这地上的泥。
现在跟随蒲头身后的铁骑,已不知道换过了几批人。反正有人倒下,就会有人迅速补位。不是他们自愿的,而是被动地推了上来。
山丘两侧铁骑都在缓慢地移动着,移动的速度并不是他们前进的速度,而是他们死亡的速度!向前,向前,向前,死了也要向前……老帅慕容锋不愧是战神级人物,眼光自是没得说。也许他老了,战力比不上年青气盛的蒲头,但在混乱的战场上,他的经验超出了蒲头数倍。硬是在这样的血色战场中,找出了一条捷径,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一支精锐铁骑杀进了北卫骑中间。
杀出去,逃出升天!这支精锐铁骑是慕容锋亲手训练,也可以说是大鲜卑中最精锐的铁骑。这支铁骑数量并不算大,只有一千人,但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在大鲜卑存亡之时,这支铁骑暴发出了惊人战力,如猛虎下山般在排得零零整整地北卫骑中厮杀。
速度!时间!
老帅慕容锋十分清楚,他们必须要在南、西、东三支大武国铁骑赶到之前杀出重围。不然纵他有天大本事,也得将这一伙子全搭在这里,大鲜卑未来的希望也没了!
“杀!杀出去!”慕容锋大声地吼叫着。
双眼如身上的血,沾血长须随风抖动,手中长矛锋芒毕露,狠狠地刺向阻挡在面前的北卫骑。这一刻,慕容锋不再是那位有着赫赫威名的老帅,只是一位护犊的老人,要将这一群承载着大鲜卑希望的小犊子护送出去。
“嗬、嗬、嗬……”
这支跟随慕容锋多年的铁骑劲旅,慕容锋手中最后的王牌,数量不大,但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一个个喉咙里发着低哑的兽吼,熟练地挥舞起手中弯刀,奋勇冲杀起来。
一群草原上的雄壮公狼,在被逼到绝境之后,暴发出了体内暗藏的兽姓。
一时之间,这一千铁骑杀意冲天,兽姓沸腾!
慕容锋、柯最已经将一把老骨头豁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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