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真的很古怪……”我自言自语地说。
“古怪?”赵嘹亮擦着额头上的汗,“什么意思?”
“你们不觉得这山里过于安静吗?”我紧张地看向左右,“你们听这山林里,鸟叫虫鸣都没有,而且越往山里走越凉,要不是咱们活动量大,早就被冻得发抖了……”
“冷吗?看我这一头汗……”毛勇敢还没说完,赵嘹亮立刻转移话题说,“是啊,班长你说得没错,从土坡滑下来,一踏入这片林子,我就觉得气温下降了很多,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脊背上,凉冰冰的非常难受。”
“要不咱们回去吧?”我征询他们的意见,见二人不做声,我又说,“回去也好,虽然湖边出现了一些脚印古怪些,但咱们在那里睡了一晚,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或许那只是一种少有人知的自然现象而已,况且我们进山的目的就是想找个老乡问问路,以及打听一下周善人的情况,既然看不见人,再往前走还有意义吗?”
“班长,要不你拿个主意,我俩都听你的。”赵嘹亮虽然这么说,眼睛却看向高处立着的一块巨石,然后拍拍屁股站起来朝巨石走去。爬到顶端登高一望,确实是个好办法,于是我也跟着费力地爬上了石头。
着眼处层峦叠翠,碧碧葱葱,绿得不像真的!
此地视野还算开阔,山势沟壑,尽收眼底,凝目注视了片刻,又转过头向着来路俯视。见我看得出神,毛勇敢也爬了上来,赵嘹亮指着来路的方向说:“你们看,那里似乎有个水潭?”
我和毛勇敢不约而同朝所指方向看去,果不其然,西面的山坳里确有一潭池水,水面并不宽阔,但潭水深绿发黑,这证明潭水只深不浅。
“奇怪了,看那水潭正是我们来时的方向,怎么一路走过来,并没有发觉?”赵嘹亮思索着说。
“山里的天说黑就黑,我觉得快些拿定主意,万一黑了天,还没找到合适的营地,在这荒山野岭……”毛勇敢没有挑明,但我们各自心里清楚,这山林白天都阴森可怖,谁知晚上还会发生什么!
“既然是来时的方向,那我们就朝那里走走,到那里补给些水源,再做计较。”我似乎受到了某种暗示,这样提议道。
一路走来出了这么多的汗,我们早就饥渴难耐,天色尚明,三人没敢多做停留,一鼓作气,向着潭水的方向又走了一个多小时。
翻过一个小小的山包,地势相对平坦许多,贴地的灌木也稀疏起来,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觉得饥渴难忍无法坚持之时,前面的毛勇敢才大叫一声:
“看!水潭!我们终于到了!”
潭水的直径大约有五六米宽,水边长满了青灰色的野草,野草垂进水里,和里面绿色浮萍连接成了一片。水的颜色是一种沉重得没有生机的绿,所以给人的感觉不像水,而更像一潭黑绿色的油漆。
虽然我们的嗓子都冒了烟,可谁也不敢轻易地去喝潭中之水。
静下心来,才发觉此地更加阴寒。毛勇敢搬起一块石头,望着死寂的潭水,正在犹豫不决,但最终他还是把石头扔进了水里。
“扑通”一声闷响,水面激起了个大大的水花,水花激到了岸边,甚至打湿了我们的衣服。
我低头检查那些落在枝叶上的水滴,水滴清澈非常,原来水质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黏稠,应该是由于潭水太深造成的错觉。赵嘹亮掏出茶缸舀了一缸水,水质果然清澈透明,他闻了闻,小小地喝了一口,然后朝我走过来,说:“这水除了冰凉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异味。”说着,又喝了两大口之后才递给了我。
我接过才发觉水真是很冰,搪瓷茶缸的墨绿色缸壁都渗出了一层水汽,我张开嘴刚要喝,眼睛却瞟向潭水,恍惚间,深潭之中似乎有个黑影在浮动,我大声说:“你们看,水里面好像有东西!”
“没什么啊,我就能看见水草。”毛勇敢说。
“班长,你到底看见了什么?”赵嘹亮一把推开毛勇敢,贴近我问。
“不只是水草,我也说不清楚,”我挠着头低声念叨,“我估计是毛勇敢扔的那块石头,把潭底里沉着的东西搅了上来,但现在又沉下去了。”
“那就再扔一块石头!”赵嘹亮说。
毛勇敢抱起了更大的一块,招呼我们退后几步,然后挥动手臂,又是一声水花溅起的声音,等水珠落尽,我踏前几步,只见一个绿色的物体猛地从水下冒了出来。
它并没有很快沉下去,而是静止地浮在了水面之上,我居然看出那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