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旺海是平溪县知县。”平溪县距离秀水乡不到一百里路程,有条水道直通两地。
“啊?丁旺海不是你公公噢!谁踩我的脚?”抱着痛脚直跳的莫晓生找着凶手。
“希儿,他这人没脑子,你看他一脸衰样就知道种不好,我们要怜悯他以后的子子孙孙,可惜没有好祖宗。”他是哪壶不提提哪壶,柱子没长脚,为什么不一头撞上去。
无故被踩一脚又被瞪,实在无辜的莫晓生有苦说不出,大伙儿心知肚明的事,为何就说不得。
“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丁家人是私心重了点,但未对我有任何伤害,你们不必藏着掖着怕我难过,其实我很高兴离了丁爱。”她没有受委屈,在伤害来临前先一步脱身。
“希儿,我心疼你”啧,闪什么闪,他会吃人不成。
裘希梅低身一侧,避开管元善大张的双臂。“只是平溪县这几年迁出、迁进的人口数有点异常,我怀疑实际上并无人迁移,你们不妨朝这方面查一查。”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不是没看出管元善对她的心意,甚至可以说是喜欢,他表现得太明显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几乎是昭然若揭。
而她不是不心动,而是不敢动心,在经历过婆婆贪财、夫婿风流的不堪婚姻,她已经累了、倦了,不愿将自己的未来托负在另一个男人手中,她输不起。
而且她也受够了门不当户不对的苦,连商户出身的丁爱都瞧不起她,百般言语羞辱,身为高盛侯府的嫡次子,皇上恩宠有加的年轻大臣,他的前程无可限量,地位低微的她怎配得上勋贵子弟。
所以她不能回应他,这段不该有的感情要深深埋藏心底,等有一天他回京后自会忘了她,另寻与之匹配的大家闺秀,偶然相遇的云和月在风中分开,消失在江河倒影里。
“这次牵连的江南官员甚多,皇上的意思是严查轻判,只捉几个主谋与其党羽,其余若涉案不深顶多降个几级,如果丁爱也受波及”他是主审官,还能说个人情。
皇上不可能把所有的大官、小辟全都送进大牢,三年一次的科举虽刚考过,但递补的新官尚不熟悉地方政务,若是江南无官可用,朝廷南方的政事将会停摆,进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因此皇上说了,要严查,将涉案官员列册候查,但有悔改之意,或被迫同流合污者从轻发落,先观察几年看是眨谪调动还是罢官免职,皇上仁慈,给他们将功折罪的机会。
“公事公办,犯了法就该秉公处理,不能有所谓的法外施恩,否则人人都知法犯法,心存侥幸的恶人会越来越多。”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做了错事就要勇于承担。更何况她与丁爱情分已了,再无瓜葛。
“好,我听你的,前尘往事已随流水去,我们找个良辰美景放纸鸢去。”听娘子言,大富大贵。他娘说的,而他一向是孝顺的儿子,绝对听从母意。
“纸鸢?”不是在商讨江苏弊案,怎么一下子又跳到玩乐上?他又把人搞得一头雾水。
管元善一脸怨夫神情的瞅着她。“我本来想说找个良辰美景谈情说爱去,怕你脸皮薄傍我一巴掌。”
“大人莫要胡言乱语!”他真是、真是口无遮拦。
又羞又恼的裘希梅倏地起身,抱起正在看的帐册往书房外走,走到门口才想这些帐册等同于是证据,不能夹带出府,她又走回来,将帐册重重放下,神色漠然地再度走出。
从头到尾她没看故作小狈眼神的管元善,妍丽的背影走得匆匆,一群想笑不敢笑的下属绷着脸,憋笑憋得脸色涨红,一致同情出师不利的管二少,佳人心硬如铁呀!
“哎呀,女孩家都会难为情,在你们几双灼灼目光注视下,她当然要有女子的矜持,不好说我心同你心,愿结同心结。”管元善自说自话,一副已抱得美人归的模样。
“你确定不是自作多情?”花开跟结果是两回事。
冷冽的厉眸一射。“上次我要你截走的那批盐呢?后续如何,别给我搞砸了。”
“我把盐运到江西,交给世子爷了,他说会以朝廷名义公开招标,价高者得,贩盐银两缴交国库。”那些贪官损失惨重,他们一向以劣质私盐充官盐卖,再把官盐大批运往缺盐严重的北地,以高于原价的七倍卖出。
“我大哥?”他怎么也来凑热闹?
“如今江南漕运圈子闹哄哄的,好几批人马同时出现在盐船被劫的现场,互相指责对方监守自盗,又推说此次的损失由监控无力的一方负责,谁也不认赔地打了起来,有几个官家子弟被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