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进来了,纹丝未动,视若无睹。
她逡巡了半天,才发现,雪姿正窝在一昏暗角落里瑟瑟发抖,身子水淋淋,似是,被冷水浇过一般!
紧接着,听到不耐一声“还不滚出去!”
不知是对雪姿,还是对她……
当晚,听说一二三个女人都去了二弟的书房。
程子玮挺兴奋,不管不顾郡主亲娘的阻挠,挺着个肚子来看热闹:
结果,她兴冲冲而来,悻悻而归:
三个女人一台戏,可这戏码,咳,也排得太难看了吧……
还不若窝在屋里陪桃子睡觉呢,这大冷天的!
自那之后,孙昭竹颇沉寂了一阵。
这期间,忠信王府程修齐借口宿疾,到底把这爵位甩手给程裕易了。
莫氏连带着成了一品王妃,因着静养的缘故,也没能进宫谢成恩……
那当年赐婚的丹阳县主,到底有着县主的品级,也没什么人问及……
只不过,近来因着绣画更火上一层楼的缘故,这忠信王府外头,又有慕名者开始晃悠,更有胆子大的,还敲一敲门,求个用废的绣针、剩下的线头啥的……
襄南郡主有些忍不住了!
尼玛到现在还要冒人家才名么……要脸不要呀?!
不过,她到底把这怒气给按了下去了,
反正这孙昭竹早晚也会跟着王府脱了关系……
既然如此,也别太踩着人家了……
(说到底,咱郡主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一次,却是王家的缘故。
这段时日,禄王内宅略平静了些,幕僚谋士的话也听进去了一些,大约觉得不能让福王一枝独秀,自个儿也得镇镇灾,给百姓们留点好印象……只不过,那王家银子这一两年多半填进打仗这个窟窿里了,剩下的,咳,自然也舍不得……
便由谋士想到了锦绣阁,毕竟靖州之中,汤家是数一数二的皇商,也没怎么受乱世影响,何况,因黛绣的缘故,更添了些名誉!
他觉得自个儿的主意不错,便主动请缨,去当那汤家的说客。
锦绣阁的老板汤于澄并不难找,他经常在靖州最大的几家绣阁晃悠。这谋士很快寻着了他,三下五除二说明了来意……然后,汤于澄一秒钟也没犹豫,直接拒绝了!
这谋士的脸色便不好看了!汤家虽有根基,到底无人出仕……说起来,也是任人欺负的份,竟如此不给自家王爷及王家面子!
当下,心中怒火升腾,轻蔑地威胁了几句……
不多日后,王家还没想好对汤家出手,自己手下的商铺却接连着开始倒霉了,这倒是后话……
既然搞定不了了汤家,王家便想起了丹阳县主,这不还欠着当初的人情么……虽是银样镴枪头,糊弄下世人、为禄王谋个声名倒是可以的!
孰知,这靖州里,丹阳县主的声名刚又传了起来。
这宫里却把孙昭竹给宣了进去,却是馨妃。
馨妃记恨着,当年孙昭竹跟着牛皇后进进出出,都没怎么正经给她行过一个礼……
然而,绣画到底难得,她宫里竟然没一幅,说出来也忒丢人了些!主要目的还是要让这有名无实的县主给自己好好绣一幅……人家有才,不得不服啊!!
本来她已把这事忘到脑后了,只不过绣画最近实在火得不行,据说连神宗都收了一幅,容不得你想不起来。
被召进了宁馨宫后,这孙昭竹却是如坐针毡,任身畔两位女官在一旁唾沫星子飞溅,什么与其流露民间,与人疯抢来捐银子,不如直接卖给宫中贵人……什么不用顾忌什么出卖绣品有碍名声,如今没人敢说道什么之类的云云。
感觉铺垫的差不多了,馨妃咳嗽一声,就差一句,先给俺好好绣一幅!
忽而,有宫人通传,神宗来了!
孙昭竹心内一松:她可以自请撤退了罢?
馨妃心内一喜:连皇帝也给这绣画招来了!
神宗刚坐好,馨妃心里得意,把心里没说完地给自觉补全了:那啥,皇帝,丹阳县主刚答应,要好好做一绣画给臣妾贺寿呢!
闻言,神宗和孙昭竹俱是一愣!
神宗:黛绣是你绣的么?!
孙昭竹一愣:是,也不是……
神宗:那别谦虚了!那给寡人也绣上一幅,也送馨妃贺寿!
孙昭竹:确实不是啊!皇帝明察!
神宗:说清楚点,到底是不是?!欺君可是死罪!
孙昭竹身子都快趴在地上了,一阵狂摇头……
神宗:原来不是啊!早说嘛你!浪费时间!
说罢,甩手走了!
……
直到用午膳时,虽未得到绣画,但是回想到那孙昭竹吃瘪的落败样子,馨妃心情也不错,她刚拎其筷著,尝了一口鹿肉,也不错,挺香!
孰知,一抬头,透过窗棂,竟看到,儿子禄王脸色青红交加地迈进自己这宫门口!
馨妃,一边听到这宫人大声通传,一边这嘴唇立刻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俺,俺又给儿子惹祸了么?!
身边的老嬷嬷看不过去,试图宽慰,她想了一想,又想了一想,开口道:
反正,您,您这也不是头一次了……
这日晚膳十分,桃子坐在特制的红木高椅上,两只腿晃呀晃,等饭食呈上来,不待乳娘来喂,自己舀着吃了起来,糊得满嘴都是,还美滋滋地乱嚷嚷……襄南郡主对孙子满脸堆笑,转过来脸就挂了下来,眼角一瞥,见长女挺着大肚子,心虚地只管埋头扒饭,偶尔对上她眼神,一副“您千万别问我”的表情……
襄南郡主这心里啊,像翻了一整瓶醋,十分不是滋味:
莫氏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当个甩手掌柜,每日里只管绣花,小儿子陪在身边,隔日里也能把亲亲大儿子见上一见……
能不能体会下老人家的心情啊,亲!
俺!还没见过这小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