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吃了一块又吃一块,配着米饭她吃得好满足,一边不忘回他的话“师父说这酒和肉都不是好东西,要是吃了就不能做出家人了。”
不能做出家人?
“这样呀”他浅笑着,一双凤眼魅惑至极,他缓缓地放下酒杯,食指轻叩着桌面“可你现在在吃的就是肉呀。”
肉?她在吃的?秦悠莱不解地盯着他,好半晌她明白过来,立刻将嘴里的肉吐了出来,她太急,结果把自己给噎住了“咳咳!”
卓烈桀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将酒杯递到她的嘴边,温柔地说:“来,快喝水。”
没有瞧见男人眼里的不怀好意,她赶紧端过水,一口喝了下去“咳,好辣!”一股刺鼻辛辣的味道直冲她的鼻腔,她难受地咳嗽着。
“哦,酒就是这个味道。”他好整以暇地说,状似惊讶地说:“怎么办是好?你又是吃肉又是喝酒。”
她捂着嘴,两眼不知是因酒意而红,还是因为受了委屈“你!”她的食指颤抖地指着他。
“刚刚下肚的是肉、是酒?”她欲哭无泪地看着他。
“自然是了。”
“可你说不是肉、不是酒。”她大声地反驳道。
“有吗?我有这么说过吗?”他疑惑地摇摇头“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可别乱说。”
“你!”秦悠莱红着眼睛,小嘴无辜地嘟着“你怎么骗我?”
“哈哈”卓烈桀终于受不了地大笑“见过笨的,可没见过比你更笨的。”
秦悠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劣的人,她生气地站起来,正要推开门离开的时候,卓烈桀慢吞吞地说:“不换回衣服?”
一个出家人换了俗人的衣服,这要是让师父看见,她根本不敢想象后果,她刚才换的时候还没想到,现在他一说,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气得一跺脚,一把拿过湿衣服往外走。
“不在这儿换?”他的话又从后头飘了过来。
秦悠莱瘪着小嘴小声道:“被骗一次是单纯,被骗两次就是笨。”
卓烈桀一听,笑得用力拍打着桌子,这小尼姑的反应都要笑弯了他的腰,他整个人趴在桌上大笑着。
“你、你太过分了!”秦悠莱用力地瞪着他,话一说完便转身跑走了。
“小尼姑”
秦悠莱没有理会他的话,快速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跑这么快干什么呢?”卓烈桀撑着下颚,慵懒地自语“我都还没跟你说后会有期呢。”
一抹邪笑隐约地出现在他的嘴边,他的眼睛如夏日的烈阳般炙热。
秦悠莱回到水月庵,她之前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换回了素衣,虽然素衣仍然是湿的,但总比穿着那青绿色的女装要好。
回到水月庵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房换下湿衣服,接着向师父解释晚归的理由,幸好卓烈桀言而有信,真的让人送师姐们回来了,否则她要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师父,对不起,我回来迟了。”秦悠莱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耳根子红红的,她无法忘记自己不久之前才破了戒,心中又是内疚又是不安,她这样似乎已经背叛了佛祖,无法如以往心静。
秦悠莱静静地站着,以为师父会说一些话,结果禅房里一阵安静,她作贼心虚地抬头,只见师父的脸色凝重。
“师父?”
慧远师太两眼直盯着秦悠莱,长叹一声“悠莱,你来水月庵多久了?”
“回师父,自我有印象以来便一直在这。”秦悠莱眼里掺入疑惑。
慧远师太慈爱地看着她“应该有十五年了吧。”她仍记得襁褓中的小秦悠莱不哭不闹,笑声如天籁般。
“师父”
“你可想知道你的家人身在何处?”
秦悠莱一愣“徒弟不想知。”她喜欢现在安逸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让她很自在很舒服。
年幼时她也许会好奇她是谁、她的生父生母又是谁,可师父从来不多说,久而久之她也就淡忘了,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水月庵的一分子了。
“嗯,不知也有不知的好处。”
秦悠莱没有应答,一双清眸紧盯着慧远师太的脸,总觉得师父似乎心事重重。
“既然如此,悠莱,明日为师就替你削发吧。”
秦悠莱吃惊不已,慧远看了她一眼“你可愿意?”
“徒弟愿意。”秦悠莱笑了,在水月庵里她是一个怪异的存在,她自幼长在水月庵,却又不是真正的出家人。
她隐隐约约知道刚才师父有些话没对她说,但她不愿想太多,只想随遇而安。
“嗯,你去休息吧。”
“是,师父。”秦悠莱退了出去,门阖上时,看见师父叹气的模样。
落发出家秦悠莱并无多大的反感,她本就是一个尼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水月庵、不做尼姑,她不要还俗做一个普通姑娘家,水月庵是她成长的地方,也是她以后落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