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打字打到我手抽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出来的,说着说着就那么长一篇了,真跟打仗一样,我就是那发电报的,呵呵呵。”云菲菲看着我,笑得也没个收敛,一点也不淑女。
“是啊是啊,咱这就是在战斗啊,孤军奋战,与天下为敌。一个人的战争。够牛的吧?”我也吹上了。
这话云菲菲不爱听。“你不是一个人战斗。”她拍了我一记,很不满地说“凭什么我没份?哪个字不是我打出来的?”显而易见,她为自己能够参与到这场逆天事件里边来而感到自豪。我曾经告诉过她关于我的写作动机和意义,我跟她说我就是要掀起波澜,打上一场没有硝烟也没有前途和把握的战争。
“沈宜修—我不帮你,你能写这么快吗?”她不乐意了。
“行了行了,咱菲菲伟大啊!你就是那是战争女神啊!不靠你,我哪成啊?”我赶紧拍她马屁,安抚安抚她那颗虚荣滴心,呵呵。
“这还差不多,象句人话,真还以为你不识好歹哪!”云菲菲转嗔为喜,又笑了起来,倒也不跟我一般见识。
琳子站在身旁,静静地看着我俩说嘴,好半天才作声。“菲菲—”她端详着云菲菲,突然来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你喜欢跟他在一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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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了一大跳,看着云菲菲,发现她的表情跟我完全一样,我们闹了个脸红。
“我—”云菲菲有点语塞,没见过的“我靠!”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骂了一句“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你可别乱说!”
“我哪看得上他啊!”她说。
我们面对面地站着,相对大汗,都很尴尬。
“琳子你别误会。”我看着她们说“真没别的,不可能的事啊。”
两个女孩没再说什么,手拉着手,若无其事地走开了。我跟在她们后头,心里头有点复杂。
呃—我想,我其实真不知道这些女孩们脑袋里想的什么,我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同她们是一种什么关系—红颜知己吧?
其实这个也论不上。她们真了解我吗?而我对她们,又能了解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对于她们,除了感激,我真没有太多别的可以给了。这一点我清楚,而且我相信,她们也清楚。
到了说告别的时刻。
我们把琳子送到医院门口。两个女孩拥抱了一会,又说了很多的话,互相鼓励,为对方加油打气。她们把一次很普通的分手弄得气氛悲情,依依不舍。居然还同时掉了眼泪,就跟生离死别似的。完全不符合逻辑。
我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们。我没催她们,一句话也没说,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事实上,我跟她们一样,有着同样的感伤。
不知道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的。其实我们相隔并不远。也就是两个小时的车程。完全不应该这样。我们可以很高兴地挥手致意,从容作别,根本无需伤感。
对于该现象,我现在想说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神秘的东西,是我们无法理解无法感知也无法触及的。比如说,预感,或者说,第六感。我想就是这个。
因为在事实上来说,这是我们三个人的最后一次相聚。从此以往,我们天隔一方,生死茫茫,命运让我们各分西东,永不再见。或生离。
或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