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谁能够提供准确答案。在场的人们一下子全都呆住了。
小彭局长带着他的手下迅速赶过来。“沈书记?您在找什么?”他的神情也很困惑。
“这个是谁的!人呢?去了哪里!”我指着面前的小摊担,厉声质问他。
马上有更多的人聚拢上来,围着这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烧烤小摊,端详研究了一把,但是依然没有人琢磨出线索现场乱七八糟地码了一大堆此类物事器具,执法者们根本就搞不清楚这玩意的具体由来。
我一把揪住小彭的衣襟,相信此刻的眼神让他再次感到惊惧。“给我找马上!”我咬牙切齿地冲他吼了一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市委书记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相信大家都清楚。所以人们不等下一句招呼,立马行动起来。
“你们都看看这是谁的摊子?”
“站起来站起来,好好认一认”
“那个那个谁?站起来说”
制服们马上冲着那帮小贩吆喝上了,现场一下子又轰乱起来。
南区的领导们一脸惊疑不定地跟在我后面,不明所以;记者们的镜头又转向这边,市委领导们也打开车门朝这个方向探头张望市委书记莫名其妙的失态,让大家全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我也没心思理会旁人想的什么,一头扎进满地蹲着的小贩堆里,把这些灰头土脸的人们一个个拨拉出来仔细分辨,辨认的对象都现出畏惧的样子来。身旁几位工商部门的同志耐心地配合我的动作,但是此刻脸上也写着茫然。
这一个,不是,这一个,也不是,这“沈书记,您是在找我吗?”在身侧不远处,终于有个声音轻轻细细地响起来。
一呆,一转脸,就看见了琳子,我的腿下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幸好两个工商手快,一把扶住我的身子。
是的。琳子。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我惊讶了,颤抖了。
日月如梭,如白驹过隙,才四年时间,绝对不足以磨灭记忆但是我惊恐地发现,琳子的样子,我几乎完全不认识了。
琳子慢慢地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我。除了眼神依然澄澈明净之外,她实在是变化得太多。
“琳子,你”我的声音非常吃力“你一直在这里?”我用手指着身后那个烧烤摊,我问她“那是你的?”其实这个问题纯属多余,根本无需再问,绝对是她的东西,我可以肯定。小摊很普通,但是边上号着的那个伊字,清丽秀挺,我认识这个笔迹,永志难忘。
“是啊。”琳子微笑,有点苦涩“我在卖烧烤,有时候会在这里,有时候会在别的街道上,已经有四年了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真的。”我喃喃地说。感觉脑子里有点糊涂,想到三年半以前在这条街遇见琳子,她往我身上塞钱的那一幕突然觉得,好象已经非常遥远,恍若一梦。而现在,在这种场合下偶遇,我知道对于琳子来说确实很残酷,对我而言,也是这样。
十年生死两茫茫但是,还没有十年啊。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琳子的头发没有白,只是尘烟满面,她确实变了很多,她老了。琳子的头发已经绞短,不再是过腰长发,也不再黑亮鉴人,成年累月的烟熏火燎,让她的头发有点蓬松,有点发黄;琳子的脸上也不再闪耀青春的光泽,岁月在她肌肤上磨砺出痕迹,还有她的眼睛也是但是琳子的眼神里,除了岁月之伤,生活之重,我还知道有什么,能让她如此憔悴,如此神伤。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骤然之间,我的心乱了。我用力撑一下膝盖,这才站起身来,身子有点摇晃。
琳子平静地子我。在她脸上,没有喜怒哀愁,没有悲欢离合,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她的神情非常平淡,但是在琳子的眼睛里,我看见了我们熟悉的过往,曾经恬淡的岁月还有比岁月之痕更深的,铭刻在骨子里的那些思念,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为思念谁,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你知不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那是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坚强面对”
我惶然四顾,想找到究竟是谁在人群中歌唱,但是又恍然醒悟过来,没有人,是我的脑海,是我的记忆因为思念的痛苦,我也同样清楚。
“琳子,琳子”我低声说“对不起。”
“沈书记,您没事吧?”旁边几个人同时招呼,显然我的突然失神让大家惊讶了。
面对现场所有人关注的目光,我努力镇定一下心神,不让自己的表现太过唐突。
“她犯了什么事?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指着琳子,沉着声音向身边那些执法者们发问。
大家互相看上几眼,然后琳子边上的制服女郎很犹豫地回答说“她没有营业执照,逃税,还有,食品卫生许可证也没有”
“胡说!”一个穿制服的工商领导赶紧冲过去,打断女郎的汇报。“没这回事!什么手续她都有!”领导朝着人群大声宣布,一边侧脸小心地子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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