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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带着笑意出去了,出去很久,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那些有关安保的工作太啰嗦,太重要,老曾完全无法对付,他也做不了主因为长川的领导们,甚至连个来客名单都没拿到,
我召集国安公安保密武警诸多部门的诸多领导,和驻军部队的首长们一块,进行安全警卫事宜上的协调,这是长川近年来少有的高规格接待工作,不容有失,而且时间紧迫,方方面面的细节都要充分注意,都要安排到位,颇伤脑筋。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直到傍晚,才把方案最后推敲妥当,然后上报中央征求同意。
离开市委时,我长长地出了口气,事实上已经感觉非常不耐烦了,我急于回到那间温馨的病房,回到苏静美的身旁只有她,可以让我无限宁静,没有喧嚣。
我开着车,哼着小调,感觉幸福如此之近,喜悦就在头顶,我们的快乐之门,已经全然开放,再上去一点点,就是我们的天堂。
但是此刻,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门后边,竟然是深渊。
我做过的所有事情,都没有意义,一切悲剧同期发生,我对此,缺乏任何思想上的准备。
苏静美,没有在等我,她走了,走得无声无息。
因为,一个流氓,是的,作为一个流氓我不值得让她等待。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老天没有长眼睛,但是我错了。其实自己犯过的每一个错误,都被它看在眼里,它只是在隐忍,在寻找惩罚我的合适时机而已。
苏静美也弄错了。她有全部的智慧,却没有看清我,一个流氓的真正本色是的,我们都错了。
事实很残忍,世界很残忍,那是真真正正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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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医院的领导病房位于医院最里端,是个独立区域,非常安静,出入的人很少,没有其他病区的熙熙攘攘。
已经是向晚时分,车从花园里经过时,惊飞栖息在树顶的一群小鸟,它们扑闪着翅膀,迅速而惊慌地离开了。
停车,放下车窗,我眺望远去的鸟儿,看着她们白色的影子迎着初升的月亮飞过去,飞过去,没有一只回头。
花雨依然,从窗前绵绵密密地撒落下来,寂静无声,有几片花瓣被晚风一带,斜斜地飘落到车里,沾上我的衣襟。
这样的风景已经很熟悉,我陪着苏静美,已经看过很多天,但是这一回,突然感觉到凄清。再抬起头,看见二楼上,她那间病房里熟悉的灯光,没有点亮。
灯灭了。
我冲上楼,冲进病房,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却只看到陆小媛,正在收拾冷冰冰的房间。
所有的温暖都消失,没有警告,没有预兆,我,没有准备。
我把陆小媛一把抓过来“苏静美呢?”
护士长就象触电一样,身子一激灵,然后把我的手大力挥开,她的脸上却没有表情。她一声不吭地抬起手,朝病床边的沙发上指了指,一套雪白的婚纱静静地摆在那里,我茫然地拿起来,才发现白色的礼服上,沾染到很多血迹,情景触目惊心。
我手指着它,张着嘴,看着陆小媛。
“伤口迸裂,转院了。”她低着头,手上不停,把茶几上床头间我送的那些花扔进垃圾桶里。
“什么?为什么?”我抱着裙子,感觉失去了语言,失去了思考。
护士长突然抬头,直视着我,清秀的脸蛋上充满愤怒,她好象忍了一忍,然后摇摇头。“我很后悔。”她轻轻地说“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把床上一条毛毯掀开,然后走开了。
苏静美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着。键盘上躺着一个白色的纸袋,用来盛放碟片的那种,上面写着两行字,是打印出来的。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下面还有一行,字小了一点。“至爱的神圣礼物沈书记苏市长新婚之喜,薄礼相赠,不成敬意,请务必笑纳。”
然后点开视屏,看见了流氓。
那是真的,非常流氓,非常下贱,与神圣毫无关系。
蓝萱,还有我,做ài的情景。
非常露骨,非常变态,赤裸裸的肉体,无耻地反复地冲撞,各种姿势,不同体位,没有丝毫掩饰,而且清晰至极,各个方位的镜头甚至细节都有,就象我们,是在拍av。
我呻吟一声,脚下帘软了。
陆小媛站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我,虽然房间没有灯光,但是我能看见,她的表情异常痛恨。
“我为苏市长难过。”她说“也为自己难过。”
我大叫一声,从地上跳起,拎起电脑来,一把扔出窗外,我抓住护士长的胳膊,两只手死死地攥定她“苏静美呢?在哪里?”
她在我手里挣扎,抬起膝盖给我重重地顶了一下,我痛得弯下腰去,痛得流出眼泪。“苏静美呢?”我向她伸出手去,拽住她的衣服。“告诉我”
“她死了。”陆小媛身子往后退,躲开我的纠缠“是她让我告诉你的。”她高声说“叫你永远不要再去騒扰她。”
“永远!”她冲着我歇斯底里地喊叫,泪水迸到我的脸上。
冰凉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