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关宁军的一战再次使豪格在清军中的英雄形象得到了巩固。短短半天之内,除了少量极忠心于多铎的卫队外,豪格基本控制住了剩下的二十万清军。
但也只能说是基本控制,摒除关宁军,剩下的清军构成依然复杂。满汉八旗还好说,别管你原本是多铎部下还是济尔哈朗的人,毕竟信念趋于一致,对大清的忠心没什么问题,凭借豪格在军的底子、身份和影响力,除了多铎亲卫队闹了闹事,别的倒也没有太大反应。
只不过满汉八旗加起来也不过是十万人马,还有十余万人马皆是清军入关后招附的当地降军,這部分构成远比关宁军要复杂得多,有前明军、前农民军、前土匪,五花八门。虽然他们对军中统帅由多铎向豪格的转变并不在意,但既有牛金星一事在前,后有吴三桂一事在后,他们的军心不稳确在情理之中。
要不是刚才的混乱很快便由豪格组织人手平抑了下去,营中很多人对事情的详情并不了十分了解,估计起码会有好几万人会见机选择脱离清军大队。
说起来,豪格也算是幸运。不谈清军阵营内部的矛盾,如果明军抓住這个机会,组织上一次大规模的攻击,绝对能让清军伤筋动骨,只可惜,包括王燃在内也没有料到清军這么快、這么密集地发生了這些巨变。
也难怪,虽说德州城清军大营中那耀眼的火光和激烈的拼杀声不仅让王燃等人同时无法休息,更让王燃了解清军肯定是发生了变化。但這距离交换顺治母子与牛金星父子之交易不过才一天,谁能想到德州城内居然已经乱了个底儿掉?
不管怎么说。部下军心不稳這个情况自是引起了豪格的重视。
一般来说,人地地位一变,考虑问题的方式及内容也会随之变化。豪格毕竟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物,鉴于此,豪格立刻组织在营中张贴公告,宣布其“拒绝交易”的主张。“吴三桂自然是死有余辜,但说起来也确是可惜他怎么会以为我大清会以他为质呢?不管是谁。只要归顺了我大清,就是我大清臣民,有富会同享、有难会同当不管是为了什么,我大清也绝不会拿他去和别人交易!”
如果吴三桂还活着。当然会对這个说法不屑一顾,牛金星不也降了大清?结果还不是像狗一样被被抛弃?还是你豪格首先带队挑起争端的。但豪格手中有证据当时犯了大错的吴三桂就在自己手上。自己不也没把他交出去吗?這充分验证了大清对归顺之人地爱护。当然,对于后面吴三桂被抢,至今也未能夺回一事自然是忽略不提至于牛金星,那是“早有反意”情况根本不一样。
“我堂堂大清怎可受别人要挟?明军施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就是想让我们内乱,让我们被他们牵着走,這样下去,我们不仅不能救出我们的父老乡亲,连我们自己也将被他们拖垮!牛金星一事已经充分了说明了明军贪心不足的险恶用心!我们不能再上当了!”豪格对着万千支持他的士兵进一步阐述他的观点:“想要救人,就只能*我们自己去拼杀!只要我们横下一条心。明军就无机可乘!只有這样才能真正地救出我们的同胞他们为什么要要胁我们?他们为什么不敢与我们真刀真枪地作战?还不是因为他们怕我们?!。”
当然,针对明军“诚信”地交换了牛金星父子与顺治母子之事,豪格也进行了相应的解释“這不过是他们在放长线、钓大鱼,企图激起我们更大地内乱,我们万不可上当受骗!吴三桂的事情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豪格的這番话也算是入情入理,這对于暂时压下各路诸侯的“三心二意”确实有一定的作用,清军中的杂牌军们很快便把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看看情况再说吧。
豪格不仅下令将這几层意思满营宣讲,还将這份公告分马传到了关宁军前,提出了“吴三桂临时起意,家人未必知情,故只究首恶,余者不究”的说法。也就是说,只要将吴三桂交出来给全营清军一个交代,便是吴应能也可以免罪,至于其它将领只要还队归队更可列入有功之臣。
别看关宁军在清军面前吃了大亏,那主要“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原因。若论战斗力,关宁军比起那十万杂牌可强了不少。豪格当然不愿意就此失去他们。
别说,豪格這一招还真挺管用,不仅,更直接收拢了一批被打散了的关宁军约两万人。
可光安抚杂牌军和关宁军不行,自己的嫡系部队更得安抚毕竟你不用吴三桂去交换满清人质,等于是一半毁了清军被王燃调动起来的希望。豪格在這方面同样展示出了其不凡的策略。
“报!”一个传令兵奔入王燃的大营:“德州城方向来了两个人直奔大营而来,看旗号应该是满清的豫亲王多铎!”
两个人?多铎?正在营帐中商量事务的王燃等人不禁面面相觑。
虽说由于时间短,王燃等人还无法获知确实的情况,但依据安插在德城的诸多探子探子一事体现了本土作战的优势王燃对清军阵营中发生的一些大事还形成了一些轮廓,像什么顺治挂掉、豪格与多铎的权力更迭、关宁军与清军的火拼等等。当然,按说這些情报也并非那么获得,但当时的清军乱成一锅粥,這无疑给王燃的手下提供了最佳地掩护。
要说挑得清军内乱本就是王燃等人一致的心愿。可心愿如此快就达成多少也会令大家产生浓重的不可置信感。
因此,王燃等人一大早便聚在中军营帐中商量事务,最后决定一方面等候进一步确切的消息,一方面按自己既定的计划执行,也就是卡着时间点推出一批人质到德州城下做出砍头示威的姿态,观察对方的反应。
对方的反应是有了。可多铎来是什么意思?
“我大清最不缺地就是勇气!下面是我们的同胞,虽说這很可能只是明军所挖的一个陷阱。但我们不怕!”豪格在德州城墙上面对万千清军,慷慨激昂地指城下说道。
城下最引人注目的有两处。一处是一排约十个满清权贵,他们被明军按跪在地上、脖子上还插着一个大大的标牌,虽然距离较远看不清标牌上的字。但一个大大的“斩字”却是不用看也知道会有的。
城下引人注目的另一处便是正缓缓也驰向明军大营的两骑,一骑全身披挂整齐。面容整肃,满清亲王地服饰衬出他的身份,侧面一骑做亲兵打扮,手举大旗。旗面上“豫”字飞扬正是豫亲王多铎。
别看多铎成了豪格的阶下囚,但豪格并没有虐待或干脆杀了他,反而将之捧成了满清的又一位英雄。這多少有些戏剧性。如果说豪格這位英雄的出现,背后有王燃的推动,那么多铎之所以成为英雄,则完全是由豪格一手促成。
豪格在“擒获”多铎后地第二天。便“替”他当众宣布将再次上演“匹马入敌营”的传奇,以多铎的单身入明营换取被明军俘获的所有人质的归来,而這正是明军所提两个条件中的第一个。
“豫亲王之所以希望亲赴险地,一方面是想尽最大的努力解救他们,一方面也是想让那些汉人知道什么才叫勇气,什么才叫无惧!”德州城上,豪格仍在充满感情地喊道:“与豫亲王相比,我惭愧啊豫亲王才是我大清真正的勇士!才是我大清真正的英雄!”
豪格的话想当然激起了阵阵高呼,士兵们像当初欢迎豪格入城一样,高声呐喊着多铎的名字欢送他出城。
听着城上的欢呼,除了亲卫更高地举起了大旗,多铎并没有什么反应,也许這更符合“壮士一去”的悲壮,不过這只能是远观,如果近看,绝对可以看以多铎眼中射出的怒火。
虽说事后有人曾表示疑惑说既是看穿了明军“挑拨离间”的伎俩,为什么还要让多铎只身赴险,因为一名军中主帅轻率地丢下几十万大军只身赴险怎么看都透着凄惨和奇怪。更有人在背后悄悄议论说多铎這样做其实是因为豪格在报当初多铎逼他出城的恶气。
但這种说法立刻遭到了广大官兵最严厉的驳斥“肃亲王、豫亲王何等英雄人物,怎容你背后诋毁!你知道什么!豫亲王亲赴敌营有三大好处,一则可展示我大清勇武之威,震慑敌胆二则可以揭穿贾宝玉的伎俩,让他再无借口可用,从而失信于天下三则也可以通过這一举动向还被扣押在明军手中的同胞表达我们的关心,让他们相信,我们一定会把他们救出来的!况且,军中事务有肃亲王代理,分工明确,豫亲王又有何后顾之忧?”
的确,豪格与多铎目前是分工明确,多铎的主要任务是担当清军的“形象大使”军中事务则完全由豪格接手,当然這一决定已经得到了军中上下的一致赞同。
“*!有没有搞错!這不是出尔反尔吗?”庄子固气愤地说道:“要换也得拿吴三桂来换啊当初我们之所以要吴三桂,不就是因为多铎不答应来吗?”
按道理说,现在如果要交易也是应该用吴三桂来进行,毕竟這是明军提出来的第二个条件,而第二个条件的提出本是建立在第一个条件未达成协议的基础之上,也就是说,這很可能给明军提供不认账的借口。
“這种事儿扯不清我们当初说了两个条件任选其一皆可,清军完全可以抓住這一点做文章”燕山显然来了兴趣,转向王燃,一脸的坏笑:“大人,您這次可躲不了了吧”
“躲什么?”王燃這次没有再扔出“今天天气很好”等没有营养的话,而是笑道:“来了就给他们生意嘛,讲的就是诚信”
“大人,您不会真的要把那些满清人质全都还给他们吧?那以后我们可就没有跟他们谈条件的资本了”听了王燃的话,别人还没什么,本想将别人一军的燕山自己先叫了起来。
“嘿嘿嘿”王燃再次笑着站起身来:“今天天气不错”
看着王燃的背景,燕山摸了摸头:“老庄,這个时候大人还搞這么高深干什么?”
“大人不知又再琢磨什么新招了”庄子固冲着燕山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依我说,现在倒也用不着再拿着這些人质跟他们谈条件了第一,這招儿我们已经用了两次,清军不会再上当,第二,咱们的目标也差不多达到了”
虽然目前能获得的确切情报不多,但依据王燃等人的推算加之对现在情况的大致了解,既然是关宁军反出了清军大营,清军的总兵力损上个七八万应该不成问题。凭清军這不到二十六七万的兵力想拿下二十余万的明军,哪有這么容易的事?更何况,经过這些事,清军内部不安定的火种已经埋下,二十六七万的兵力恐怕再也发挥不出二十六七万的效力。
“大家现在是兵力相当”庄子固冷笑一声:“攻我们?不定谁攻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