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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幽冥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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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断肠红”洒起一蓬光雨,飞罩于敌,光雨的劲势凌厉急速,几乎才一显现,已将施心痕卷入其中。

    施心痕不做任何移动,兀自卓立原地,两眼凝聚,双臂上下掣闪,回环翻转,恍同一尊多臂罗汉,肘掌挥指,疑幻疑真,招招硬拆硬封,竟是丝毫不让!

    连串的金铁交击声震耳撼心,任霜白猝退又进,刀似匹练横空,居中劈落。

    施心痕左臂突起,右臂忽然伸缩,短剑穿出衣袖,寒芒一抹,直取敌人胸口。

    于是,任霜白侧走五步,身影忽化七形,虚实莫辨之间,七刀交叠,从七个各异的角度暴斩而至。

    又见“七魔撒网”

    施心痕的短剑一封“锵”声巨响,在分合的须臾,但见十字形的光焰四射并舞,闪亮的芒彩晶莹璀灿,而旋流激荡的十字形光焰,对准的尽是任霜白刀锋的来势!

    寒辉撕裂成零散的尾焰,当光华分溅的一刹,交战中的两人骤而跃开,任霜白缅刀抖起,刀现二色,一为雪白,一为赤红,却殊途同归,暴戳向一个目标。

    施心痕的身形立时摇摆不定,又做着密集,快速却幅度极小的挪闪,缅刀刀锋交融汇聚“霍”“霍”飞削,居然没有伤到施心痕的一根毛发——“劫形四术”的第二术“分魂裂魄”眼下对姓施的竟起不了作用!

    摇摆中,施心痕蓦然贴地前掠,腕下短剑有如两条窜扑出洞的赤炼蛇,快不可言的扬刺任霜白两胯部位。

    红、白两色分激的光华倏而凝归一体,往下切落,施心痕单足撑地,人已强矢般朝后标退,但在他标退的同时,左腕下的短剑已无声无息、却疾如电掣也似离开脱射,任霜白刀锋翻崩,只截住短剑中段,剑尖跳弹斜插,已有两寸刺入他的右腿。

    翻崩的缅刀在刹那间仿佛成为失珠的怒龙,刀身颤昂,破空腾追,冷芒眩映的俄顷,施心痕背脊上巴掌大的一堆皮肉已“啪”声削落!

    凄清的月光下,钟去寻形态狞厉,猛不丁虎扑向前,钟若絮一把未能拉住乃兄,反倒被钟去寻冲带的力道掉跌在地——钟去寻高举狼牙棒,正恶狠狠的朝着施心痕砸下!

    背脊上的创伤,好像是伤在别人的身躯,施心痕面孔毫无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钟去寻的狼牙棒劈落,他突然塌肩弓腰,欺身贴近,光景便变得非常怪异了,两个人竟似拥抱在一起。

    钟去寻的狼牙棒失去准头,一击未中,身子已和施心痕贴上,他狂吼一声,狼牙棒再度提抡,却在半悬空的位胃骤而停滞,他随即全身抽搐,脸容僵硬,嘴巴也大大的张了开来。

    正待从地下爬起的钟若絮,惊见兄长的神情,已心知不妙,一股无形的怖栗感汹涌袭来,使她难以控制的失声泣叫:

    “哥,哥啊”钟去寻两只眼珠凸出眼眶,脸上的肌肉痉挛不停“咔唧”声响,他丢弃手上的狼牙棒,双臂猛圈,死力搂住施心痕,拼命勒向自己怀中。

    任霜白踉跄抢前几步,喘息着急问:

    “怎么回事?钟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令兄是否正和施心痕纠缠在一起?”

    一声清脆的骨骼裂绽声传来,施心痕闷哼着猝向下滑又奋挣脱出,在他脱出钟去寻臂弯的同时,他右腕底的短剑正齐柄从钟去寻的胸瞠拔回。

    钟去寻蓦地剧烈晃动,嘴唇翕合,可是,自他口中流出的仅有鲜血,并无一言半语。

    目睹此情,钟若絮心恸几绝:

    “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任霜白长啸出声,似极狼嗥“断肠红”跟着他的身影分幻异化为重重魅形,看去如同索命迫魂的厉鬼,刀光泛起血彩,由四面八方狂卷施心痕。

    这一次,施心痕没有应战,他抛舍他的傲气,放弃他的尊严,像惊鸿一样飞掠于夜暗之中,甚且留下他的一柄短剑在任霜白的腿肌之间。

    漫天的枯叶飘零、断枝齐舞,任霜白刀走风云,又嗒然归鞘,人,亦缓缓的,沉重的半跪下来

    冷清的月光含着悲戚,子夜的空气里有着寒瑟,钟去寻挺立不倒,双目怒睁,身上的血仍还点点下滴,血仍温热,而钟若絮已晕倒在乃兄的脚下。

    孤伶伶的一座土坟,坟前竖立着一块木刻墓碑,很简陋,新翻的泥土还泛着湿气,也流露着恁般无可言喻的凄凉与哀伤。

    坟就筑在茅屋的前面。

    全身缟素的钟若絮跪在坟前默默饮泣,无香无纸无祭品的吊拜固然寒伧,更萧瑟的却是那一种空茫失落的心怀,天地悠悠,何去何从?

    任霜白站在旁边,脸色苍白,微带憔悴,一夜之间,胡渣子青虚虚的丛生颊颔,宛如老了好几年,人看上去像是越发单薄了。

    仰起泪痕斑斑的面庞,钟若絮抽噎着道:

    “霜白哥我哥临去之前,真的一句话也没留?”

    任霜白哑着声道:

    “没有,当时的情况,他恐怕已无力出声”

    哽咽一声,钟若絮道:

    “哥他死得好惨”

    任霜白沉重的道:

    “也是我的疏忽,我没有来得及阻止他接近施心痕!”

    钟若絮摇头道:

    “不,不怪你,霜白哥,我哥是太冲动了,连我在一旁都拉不住他,我,我根本想不到他会这么不顾惜自己,这么烈性”

    任霜白叹了口气:

    “令兄是条血性汉子,钟姑娘,这两年来,他已受了太多的窝囊气,一朝再让人寻上门来,横施虐暴,赶尽杀绝,你叫他如何隐忍?江湖上的岁月,可以流血流汗,可以舍生抛命,不能干的,只是屈辱。”

    拭着泪水,钟若絮切齿道:

    “天打雷劈的章居仁,千刀杀、万刀剐的施心痕,我们兄妹已经流落到这种地步,他们竟然仍不肯抬手放过,非要逼迫我们家破人亡,死净死绝才得甘休”

    摇摇头,任霜白道;

    “不必怨叹了,钟姑娘,踏入这一道,就等于掉进了大染缸,再想爬出来洗干净,谈何容易?身在草莽,你就要适应它的生存方式,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其中,除了牙眼相还,冤冤相报,并没有什么别的道理可言,仁恕和慈悲,行之江湖,毋宁是一种奢谈,想都不用去想”

    钟若絮默然片刻,幽幽的道:

    “霜白哥,我,我要替我哥报仇!”

    任霜白语声凛烈:

    “当然,令兄的一条命岂可白白牺牲?”

    略微迟疑,他又道:

    “钟姑娘,往后去,你还有什么打算?”

    钟若絮悲苦的道:

    “除了为我哥哥报仇,我什么打算都没有”

    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任霜白谨慎的道:

    “钟姑娘,暂且,你就跟着我吧。”

    钟若絮并无矫作,她直率的道:

    “目前我也只有这条路可走,霜白哥,就怕牵累了你,给你带来麻烦。”

    任霜白也挚诚的道:

    “若不是在我重伤之后幸而遇上令兄妹搭救,今天有没有我这个人存在还是问题,钟姑娘,你与令兄,处于如此艰困的环境下,犹慨伸援手于一个陌生者,续其命而度其劫,我任霜白但有一口气在,便不会忘记二位的恩泽;你将来的生活我来负责,令兄的血仇,也让我们共同承担!”

    钟若絮再度热泪盈眶,噎着声道:

    “霜白哥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表达我内心的感谢于万一”

    任霜白道:

    “什么都不用说,钟姑娘,你们二位救了我,我不是也没多说过么?”

    吃力的站起身来,钟若絮吸了吸气:

    “我们,霜白哥,还住在这里?”

    任霜白道:

    “这里不能住了,我看,今天就走,”

    钟若絮目光四顾,形容惆怅:

    “时光好快,两年前搬来的情景,就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

    任霜白道:

    “时光是快,-天,一月,一年,甚至一辈子,晃晃眼就过去了。”

    怔仲了一会,钟若絮道:

    “霜白哥,我去收拾收拾东两,咱们就走,那头青驴和拖车,也一起带走吧?”

    任霜白颔首道:

    “随你,我们离开此地之后?我还得去把坐骑找回来。”

    钟若絮忙道:

    “对了,我一直没见到你的牲口,霜白哥,去哪儿找呀?”

    任霜白道:

    “我那匹马,在我同曾剑他们豁拼负伤以后失散了,可是不要紧,马儿颇通灵性,它会照我平日训练的规则去做-一找距离失散地点最近的水源等候;钟姑娘,你这里比较熟,可知道山头那边何处有得水源?江、河、湖泊都包括在内。”

    钟若絮想了想,道:

    “就在哥救你回来的地方不远,有一条不宽的‘濯石溪’,附近居住的人家大都汲取这条流溪的溪水饮用,不过,除了‘濯石溪’,也还有另外几处:山泉、水井,霜白哥,你想你的坐骑会奔去哪个水源?”

    任霜白笃定的道:

    “一般而言,它会到较大的水源处等候,假如‘濯石溪’附近找不到,也没关系,我们再往其他几个有水的地方看看,包能把它寻回来。”

    钟若絮拍拍膝间的泥上,低垂双眉:

    “那,霜白哥,我这就进去收拾了。”

    任霜白道:

    “越简单越好,不需要的东西就不要带了,套车的时候招呼我一声,我来帮你。”

    钟若絮答应着匆匆进屋?虽然看不清她的背影,任霜白却感受得到那纤细身子内所蕴藏的彷徨与孤寂;天地不仁,就将这么多的悲苦加之于-个弱女子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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