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怜怜太过专心在山道泥地上,而她身后的林明远,则下意识地不住来回抚着他跛去的那条腿。
剑影由侧面而来。
林明远眼尖,低喊:“右面有剑!”
姬怜怜侧势避开,同时将林明远甩了出去。
“姬师妹?”来人及时收招,
姬怜怜滚在地上,右手已经放在靴上匕首了,听见这话,她大松口气。
“陈师姐!”
陈冬月上前扶起姬怜怜,往被抛得老远的男子看去。
那男子姓林,叫林明远,是姬师妹的表哥,方才她看得清楚,他跌落地上的同时,连个叫声都没有,翻身半伏在地,长剑他仍紧扣在手,动也不动,藏于黑暗里。
这番动作算不上流畅,但由一个手无缚鸦之力的男人做出来不禁让人眼前一亮,不由得想到这人不当官,入江湖也够机敏。有一种人,不管最终选择哪一种未来都能游刃有余,说的就是姬怜怜表面这种人?这让平日只欣赏林明远俊俏脸庞的陈冬月,今日终于对上他的双眼。
这男人的眼睛,黑沉不见底,不是个好控制的人。
她转向姬怜怜,说道:“刚对那招投石问路你使错了,你弯身该将他甩到你前面才是。刀剑无眼,你会首当其冲。”她指向林明远。
“你看你表哥,聪明许多,第一时间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来的人不管是不是要杀你,所有的注意力都会在你身上,也许他就能避开此劫。”
姬怜怜没有替林明远争辩什么,喘着气道:“陈师姐说的是,师妹受教了。李师姐她”
“我刚去李师妹那,要她奔高亚男那里,一区传一区。”说到这里,远处响起低微的狼叫声。如果不是青门上下熟透了暗号,必不会认出这是人发出的口技。
姬怜怜回头看了一眼正一拐拐走来的林明远。
“那”林明远就不能去李师姐那闲空竹屋了。
他一人,终究危险些。
陈冬月说通:“我首要考虑的,是自己人,不可能留下李师妹只为护你表哥。姬大夫从刚才那一声狗吠后,就再也没有声响,可能出事了。赵师姐她们再快,也要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得先去寻姬大夫,以防万一。”
“我明白了。”姬怜怜神色慎重地说:“我让我表面往李师姐那方向走应该无事。分头寻找?”陈冬月点头。
“我往这头,如果寻着姬大夫,能救就救,救不成,记得暗号。”
“好。”姬怜怜完全配合。陈冬月没入黑暗后,姬怜怜要拉过林明远,反被他撷住手“姬怜怜,你信不信我?如果我不藏起来,只会拖累你。与其两个人栽了,还不如保住其中一人,以图后路,这是兵法之道你懂不懂?”
姬怜怜一证,往他有些狼狈的面上看去。这种事隐过去也就算了,说了只会愈描愈黑,难通他不知道?姬怜怜再次怀疑他的智力,但此刻不是谈这事的时候,于是她随口道:“我信你。”她指着陈冬月刚过来的路线。“陈师姐由这里而来,这条路必然安全,你往前走,会看见一间竹屋,那是李师姐住的地方,屋后有一道人踩出来的泥地,再往前走上一段,就是高师姐住的屋子,如果她不在,你继续往前走,见屋子就看有没有人在。她们都看过你,知你是谁。”
林明远在极短暂的沉默后,才问:“你呢?”
“我?我是青门人啊,”
“你傻了你,姬怜怜,你武功根本你别理青门了,”林明远抓着她不放“现在你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要豁出去,青门不値得你这样赔上一条命。我们下山吧,直接回大家族,以后都由我护着你。”她表情微妙地看着他。
“林明远,我在青门住了十年,它养了我十年,等同我的父母。”
“那又如何?不过是父母罢了,比你的命重要吗?”
“不过是父母罢了?”她缓缓念着,笑了一声,只重复道:“不过是父母吧,”
她自他手里轻轻挣脱出来。
“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啊,林明远,我们始终就在两个世界里。你知道吗?现在你在我心里,就是个人渣。”他蓦地僵住。
“人渣。”她再说一次。
他恶很很地盯着她。
“姬怜怜,你不就是喜欢我这个人渣?”她瞪大眼。
“你在说笑话,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人渣?”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他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小时候的喜欢,难道能延续一辈子?林明远,等你能够做到这点,再来跟我理论。”她答得极快,极为理所当然。
她这话一出,林明远死死瞪着她,面色密白,难看透顶。
他一身长衫沾了泥土,姬怜怜跟他是半斤八两,但此时此刻她反而觉得他可怜至极。
她撇开眼,伸出手。“把剑交给我吧。你要下山我不阻拦,但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惹麻烦了。你先照我说的路去避避,明早我再送你下山吧。”
忽地,她腰后有臂力拢向前,她吃了一惊,直觉要出手——或许她力道远不如练武人,但她长年练的警觉性足够让她来得及反应。偏眼前的人是林明远,她犹豫片刻,唇上便硬生生被蹭了去。
姬怜怜傻了。等她回过味来,只不住想着四个字——不过尔尔。
紧跟着。她嘴上剧痛,不由得闷哼一声。
林明远仍是死瞪着她。他的唇瓣间有抹刺目朱红,姬怜怜摸上由己的嘴,才发现那是她的血。
他冷冷笑着:姬怜怜,找什么人渣理由?我在没有断腿前,谁不当我是香谆谆地争?你不过是见我跛了,看不上罢了。你就当我着得上你吗?我不过是要个为我做牛做马的卖命人罢了!姬怜怜面无表情。
我知道。那个高傲到不行的林明远,怎么会喜欢我呢?顿了下,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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