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宫中的侍卫统领雷宇将军前往边城,奉命历练。常青也便被升到了雷宇的位置上。只是永福宫中的守卫统领还是常青本人,于是常青便更辛苦了,除了白日里要在殿前守护,还要在皇帝的寝宫和她的永福宫中来回巡视,不出几日,就显得有些疲惫。而哈欠连天的样子,竟让明玉看到了好几次。
若是旁人甚至是竹子这般,在她自己神智也有些游移的状态下,她都可以当作是没看到,可常青是她认识的这宫中的第一个人,更何况在宫外的时候,常青也时常在她身边守护,更还被她耍弄了好几次,便觉得亲近,于是就向尹君月提了下,是不是提拔上来几个人,又或者把永福宫的守卫撤去。可尹君月却是瞥了她一眼,
“你不是不知道你如今身怀有孕,若是这时候常青离开了,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不会。”明玉忙摇头“我能照顾自己。”
她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这几日她去探望皇后,虽说慕容皎月的笑容依旧,可眼底里已经些许的泄出了一丝恼怒,尤其目光落在她肚子上的时候,更显得阴沉。只是她怎么能承认呢!
尹君月看着她,好似知道她想什么,只是拧眉道“若是当真出了事情,朕要永福宫的所有人陪葬?”
“”明玉无语,这根本就是暴君的行为。只是却彻底的掐灭了骨子里她或多或少的某种念头她腹中所有的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而是那个腹黑帝王的骨血,皇室血脉。
最后也是尹君月让步,说让她搬到他的寝宫去,那样常青就会少些操劳。只是明玉又怎么肯,于是,这件事也只能就此作罢。
常青依旧是辛苦的命!
只是后来不知道是尹君月有意还是常青的耳朵也够长,她和尹君月这番话的内容还是让常青知道了,某日晚上来巡视的时候,就冲着明玉深深的鞠了个躬,说什么誓死也会守护娘娘之类的话。弄得明玉苦笑不得。
而就在宫内这般小动静的时候,前朝由端王偕同三卿六部共同彻查的事情也快速的有了眉目。说卓相拥兵自重纯属谣言,而慕容丞相一家的官商勾结却是确有其事,是以被皇上降了,勒令退回国库款项等等。这般消息传来,坤宁宫便紧闭了宫门,谢绝所有妃嫔拜见。明玉想了想,也吩咐一概妃嫔不要搅扰了她的身孕,除却德妃,丽嫔前来商量皇上生辰事宜。
头顶上皓月当空。
脚下京城的街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灯火明亮的京城街边,酒楼当中靠着窗子的地方,当中那个一身淡蓝色衣衫的男儿尤其惹眼。而便是此时酒楼里络绎不绝,也只有这个雅间当中这名男子独坐。
白玉无瑕的面庞便是教女子都艳羡不已,慵懒垂散在发间的眉目当中,而那如月狡黠的双眸转闪又是别有风情的潇洒倜傥,却正是女扮男装的明玉。
她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壶酒,几道小菜,只是过了好一会儿,任酒还是小菜都几乎纹丝未动。而搭在桌上的指端却早已经是百无聊赖,就如同她此时心境般。
不多时,耳边清晰的听到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而当中不乏似曾相熟。
她转眸,微微敞开的雅间房门处,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庞正显在眼前,看到她看去的目光,冲着她微微颌首一笑。
“端王,请坐。”她抬手示意。
尹佐月瞅了眼桌上摆着的菜色,眉头微微一皱,身后随行的侍卫便转头喊了店家“再上几道小菜。”
“好,好!”店家忙不迭的去了。
明玉摇头,一向节约的毛病泛滥“吃不了几口,何必浪费。”
尹佐月瞥她一眼,淡笑轻吟“和娘娘用膳,怎么能小气了?何况,娘娘腹中还有本王的侄子。”
又是侄子?难不成她腹中这个还没有成形的小东西,他们竟比她还清楚?
明玉嘴角抽了抽,干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便要去夹跟前的小菜。
看着她的动作,尹佐月只微微挑眉,手中纸扇轻摇中,却是无比潇洒“娘娘可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你腹中是侄子的么?”
这一句陡然就让明玉没了吃东西的兴趣,她放下筷子,定定的看着他,想来此时也到了坦白此次之行目的的时候了“王爷可知道我为什么相邀在此一聚?”
“唰——”
尹佐月收起了手中的折扇,脸上也终于有了些许正经的神情“愿闻其详?”
明玉咬了咬牙“我想知道王爷为什么帮着我家。”
而尹佐月只是轻笑一声“我看娘娘是想问,你父亲和本王是不是有勾结吧?”
明玉抿唇不语。
在尹君月存心想要把朝堂搅乱的时候,他偕同六部官员处理的慕容相还有卓相的案子虽说不过是虚晃,可这结果根本就是偏向卓家。那两份折子她看的清楚,更一眼就看到了所奏者是哪位御史言官,何况之前她在整理的时候也不小心瞅过这几位御史言官的折子,均都是字句言辞凿凿,证据明了,而这次却赤裸裸的说什么没有丝毫证据!无可否认那些朝臣或许会看在她如今身为皇帝宠妃还有腹中孩儿的份子上斟酌再斟酌,可这个结果也到底说不过去的。
她本想一开口就是这样问的,尤其面对着的是那个腹黑程度丝毫不逊于那个尹佐月的兄长,想来什么她自以为的小聪明对他们而言都是小菜一碟,只是想到雷宇离开时莫名提及的外公,她才不得不问的浅显。因为她怕,真的怕她那太过于丰富的联想当真成真。
尹佐月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只勾唇一笑“本王若是说有,你该怎么办?”
话音落罢,手中却不自觉的握紧了折扇。而察觉到手心里陡然传来的锐利刺痛,尹佐月才知道自己竟还有些悸动——想来,倒是有些好笑。
这话落在明玉耳中,只觉得全身又是一阵凉意。
“若是有,我只能去劝父亲不要泥足深陷。”她低头喃喃。却也知道若是当真和尹佐月所说一般,那即便是她相劝,唯恐也早已经晚了。
而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到尹佐月一声冷哼“你就不怕为时已晚吗?”
话音未落,好似耳边听到自己心底里“咯噔”一声。
她闭上眼睛,母亲那幅栩栩如生的画像还有外公笑盈盈的面孔在她面前一闪而过。
“今日,我不该来!”她叹了口气,赫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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