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周地界,估计再有半月就可抵达京师,再半月就是八月底,九月初了,而他们的婚期,是定在九月十五日的,也就是说,蔷儿到京后,还要等半个月左右才成婚,这半月,他要怎么安排呢?放任她住在驿馆中吗?还是先带她来见傅筝,让她知道他的现状,且不能对傅筝嫉恨,又或者,彻底让她们姐妹不要相见,免得起争执?
想来想去,越想越烦,叶迹翎干脆不想了,头疼的屈指揉上额心,是哪个混蛋人说的,享齐人之福,是男人最美妙的事?现在对他来说,哪里是美妙,简直是痛苦!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委屈了哪个,都让他心疼,他究竟怎么做才能谁也不伤害呢?
月光在后半夜的时候,渐渐暗了下去,叶迹翎也困乏了,侧身又搂抱了熟睡中的傅筝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起身下床,在她唇上轻啄一下,为她掖好被子,轻步迈出了房门。
送走叶迹翎和池秋,池冰折回丫环房,解了五个丫环的穴道,再迅速离开。
翌日。
一束暖阳斜照入窗,傅筝懒懒的翻了个身,继续睡的香,然而,就翻这一下,肚子里的小宝却踢的不行,仿佛不把她踢醒,就不甘心似的,傅筝无奈的睁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暗自嘀咕着“闹什么呀?大清早的,你自己不能也多睡会吗?”
当然,小宝是不会应答的,自语之后,傅筝伸了个懒腰,想要坐起身,却发觉浑身酸疼,她不禁蹙眉,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淫棍不是说,并没有碰她么?怎么
傅筝狐疑间,忙坐起身,解开身上的薄纱,细细的检查身子,雪白的侗体上,一道道的吻痕很是明显,她心惊肉跳起来,忙又褪下亵裤,可是隔了一夜也看不出来什么,她大脑不禁嗡嗡作响,他到底碰她了没有?难道真的如他所言,只是亲吻她了么?
如此呆坐了良久,也没判断出个所以然来,她真的被弄糊涂了,细细回想昨夜,似乎那个淫棍比第一夜有些不同,可是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只觉得,他真的好像叶迹翎,除了嗓音不同外,他吻她时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他喷洒在她鼻尖的气息,都是那么那么的相像虽然,她是那么久的没见过他了,更不曾享受过他的怀抱,但有些感觉,哪怕只一次,也是刻骨铭心的,何况他们欢爱过那么多次
思绪翻飞间,傅筝颓然的倒在床上,胡乱的猜测,那个淫棍,有没有可能是叶迹翎?到底有没有可能?如果他是,他这么做,出于何种目的?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吗?这道理,似乎讲不通,而且他与叶迹翎的嗓音,区别是那么大,怎么可能呢?
想来想去,傅筝否定了这个可能,也让自己去相信,昨晚那淫棍只是亲了她的身子,而并没有侵犯她,身体会酸疼,许是被他点穴的时间长了,血液流通不好导致的。
然而,想通这一些后,傅筝又陷入了深深的失落中,分别这么久了,连那淫棍都会来瞧她,而那个人,却始终不曾露面,他就那么忙吗?忙到连见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还是他根本一开始就决定抛弃了她,还哄她说,有时间就会来看她,故意让她心存希望的?
慈云宫。
华贵的软榻上,太后侧身斜倚着,刘嬷嬷拿着竹签扎了一颗剥了皮的葡萄,轻声细语道:“太后,御膳房刚送来的,您尝尝?”
太后侧头含进口中,睇一眼跪在地上的白紫菱,漫不经心的道:“紫菱,你准备的怎样了?这一晃都几个月了,皇上那儿,你要多用用心,现在放眼瞧瞧后宫,没几个得皇上心的,你可不能辜负了哀家啊!”“是,紫菱会努力讨皇上欢心的。”白紫菱垂眸,看着脚下的红地毯,乖巧的回道。
太后叹气,脸上又布满了愁云“哀家今儿查了敬事房的册子,皇上这几个月来,平均一月只召幸妃嫔不到十次,这操劳国事是好,但也要想着为皇室开枝散叶啊!直到如今,还连个皇子都没有,但凡有孕的妃嫔,一生就生个公主,哀家要愁死了!”
白紫菱默然,沉默了好久,才作出极热情的表情,说道:“太后放心,紫菱会争取的,皇上还年轻,皇子总会有的。”
“是啊,太后娘娘,皇上年纪尚轻,日后有的是皇子,太后不如放宽心,等着听紫菱小主的好消息!”刘嬷嬷在旁,微笑着说道。
太后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哀家急也急不来啊!”步出慈云宫,路过御花园时,白紫菱远远的又瞧到了叶湘琳和流星在打闹,停下步子,以极其羡慕的眼神注视着他们,眸底渐渐氤氲起水雾,她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么?姐姐失宠了,被废黜了皇后位,白家的兴衰,落在了她的头上,她还能想其它吗?
驻足良久,默默的转身,却被眼前的阴影所笼罩,白紫菱愕然,眼角的泪痕来不及拭去,便狼狈的被人尽收眼底,还是那个他
“白姑娘!”孙晨傲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眸中万般情绪,脸色只作隐忍,其实他该尊称她一声小主的,因为她虽未正式册封,却是内定的妃嫔,而被留在了后宫,但他就是不想如此称呼她,不想提醒他们彼此,她是皇上的人。
“孙公子,怎么,怎么会在此?”白紫菱不自然的偏过脸,拿起手中的绢帕,轻拭掉泪痕。
孙晨傲轻声道:“皇上召见,刚从崇文殿出来,想来御花园看看牡丹的,不曾想,碰到了白姑娘。”
“哦。”白紫菱点点头,想想她如今的身份,实在不宜与他单独相处,便道:“那我先回——”
“紫菱!孙公子!”
一道清脆欢喜的喊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白紫菱的话语顿下,寻声去看,叶湘琳已提着裙子朝他们飞快的奔来,身后,流星脸色很不豫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