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巳,以久旱,命宰臣祷雨。
韩琦、曾公亮言:“臣等近以王陶弹奏,不过文德殿押班,先尝面奏。旧以前殿退晚,及中书聚厅见客,日有机事商议,故不及押班,为岁已久,即非今始。今检详唐及五代会要,每月凡九开延英,则明其馀不坐之日,宰臣须赴正衙押班。及延英对宰臣日,未御内殿前,令閤门使传宣放班,则宰臣更不赴正衙押班明矣。本朝自祖宗以来,继日临朝,宰臣奏事。祥符敕宰臣依故事赴文德殿押班,行之不久,渐复堕废。缘中书朝退后议政,动逾时刻,若日赴文德押班,则机务常有妨滞。乞下太常礼院详定。”司马光言旧制当押班,不须详定。癸未,诏:“自今昼刻辰正,垂拱奏事未毕,听宰相不赴文德殿,令御史台放班退。未及辰正,并依祥符敕令,永为定制。”
壬辰,辽主驻纳葛泺。
甲辰,以屯田员外郎张唐英为殿中侍御史里行,从翰林学士王珪、范镇之荐也。唐英初调谷城令,县圃岁畦姜,贷种与民,还其陈,复配买取息。唐英至,空其圃,植千株柳,作柳亭于其中,闻者咨美。英宗初立,唐英上谨始书,言:“为人后者为之子,恐它日有引定陶故事以惑圣听者。愿杜其渐。”既而濮议果起,珪、镇谓唐英有先见之明,故荐之。
乙巳,宝文阁成,置学士、直学士、待制官,奉英宗御书藏于阁。
六月,戊申,辽有司奏新城县民杨从谋反,伪署官吏,辽主曰:“小人无知,此儿戏耳。”独流其首恶,馀释之。
河北旱,民流入京师。待制陈荐请以便籴司陈粟贷民,户二石,从之。司马光上疏曰:“圣王之政,使民安土乐业而无离散之心,其要在于得人而已。以臣愚见,莫若择公正之人为河北监司,使察灾伤州县,守宰不胜任者易之,然后多方那融斗斛,使赈济土著之民,居者既安,则行者思反。若县县皆然,岂复有流民哉!”于是诏河北运司约束州县,倍加存恤。
己未,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赵抃知谏院。入谢,帝谓抃曰:“闻卿入蜀,以一琴一鹤自随,为政简易,亦称事邪?”故事,近臣自蜀还者,必登省府,不为谏官;大臣以为疑,帝曰:“吾赖其言耳。倘欲大用,何必省府乎!”抃上疏言任道德,委辅弼,别邪正,去侈心,信号令,平赏罚,谨机密,备不虞,勿数赦,容谏诤十事。又言吕诲、傅尧俞、范纯仁、吕大防、赵鼎、马默,皆骨鲠敢言,久谴不复,无以慰搢绅之望。复论五费,谓宫掖、宗室、官滥、兵冗、土木之事,多见纳用。
辛未,诏:“天下官吏有能知差役利害,可以宽减者,实封条析以闻。”
先是三司使韩绛言:“害农之弊,无甚差役之法。重者衙前,多致破产,次则州役,亦须重费。向闻京东民有父子二丁将为衙前,父告其子云:‘吾当求死,使汝曹免于冻馁。’遂自经而死。又闻江南有嫁其祖母及与母析居以避役者,又有鬻田减其户等者,田归官户不役之家,而役并于同等见存之户。望令中外臣庶,条其利害,委侍从台省官集议裁定,使力役无偏重之患,则农民有乐业之心。”帝纳其言,故有是诏。役法之议始此。
陕西运运使薛向言:“知青涧城种谔招西人硃令陵,最为横山得力酋长,已给田十顷、宅一区,乞除一班行,使夸示诸羌,诱降横山之众。”诏增给田五顷。谔,世衡之子也。向在英宗时,尝献西陲利害十五篇。去冬又上疏陈御边五利:一曰任将帅以制其冲,二曰亟攻伐以罢其敌,三曰省戍兵以实其力,四曰绝利源以敝其国,五曰惜经费以固其本。疏奏,英宗称善,尝置诸左右,帝见而奇之。会边臣多言横山族帐可招纳者,是日,召向入。凡向所陈计策,帝皆令勿语两府,自以手诏指挥。
壬申,辽以度支使赵徵参知政事。
乙亥,御史张纪言:“近岁以来,百司庶务,多禀决于中书。臣谓政府不当侵有司之职,有司亦不当以细务汩政府。”诏:“中书、枢密院,应细务合归有司者,条析以闻。”后中书具三十一事,枢密院具六十二事,皆归之有司。
秋,七月,庚辰,翰林学士承旨张方平等言:“本朝典礼,循唐之旧,真宗、仁宗皆祀于明堂以配上帝。今季秋大享明堂,伏请以大行皇帝配。”诏恭依。
诏察富民与妃嫔家婚姻夤缘得官者。
己丑,命户部郎中赵抃、刑部郎中陈荐详定中外封事。先是帝命张方平、司马光,至是复令抃等同之。
辛卯,告大行皇帝谥于天地、宗庙、社稷。
壬辰,上宝册于福宁殿。
帝初即位,内臣以覃恩升朝者,皆罢内职,独句当御药院高居简等四人留如故。司马光疏言:“居简资性奸回,工谗善佞,久处近职,罪恶其多。顷在先朝,依凭城社,物论切齿。及陛下继统,乃复先自结纳,使宠信之恩,过于先帝。愿明治其罪,以解天下之惑。”帝曰:“祔庙毕,自当去。”光曰:“闺闼小臣,何系山陵先后?舜去四凶,不为不忠;仁宗贬丁谓,不为不孝。”帝从之。癸巳,居简罢为供备库使。
乙未,以三司检法官吕惠卿编校集贤书籍。惠卿与王安石雅相好,安石荐其才于曾公亮,遂举馆职。惠卿,晋江人也。
辛丑,荧惑昼见,凡三十五日。
丙午,文州曲水县令宇文之邵上书指陈得失。之邵,绵竹人,为曲水令,转运使以轻缣高其价,使县配卖,之邵言:“县地狭人贫,耕者亡几,方岁俭饥,羌夷数入寇,不可复困之以求利。”转运使怒。会帝即位求言,乃上书曰:“千里之郡,有利未必兴,有害未必除者,转运使、提点刑狱制之也;百里之邑,有利未必兴,有害未必除者,郡制之也。前日赦令,应在公逋负一切蠲除,而有司操之益急,督之愈甚,使上泽不下流而细民日困。如择贤才以为三司之官,稍假郡县以权,则民瘼除矣。”然后监番、棸、蹶、楀之盛以保安外戚,考棠棣、角弓之义以亲睦九族,兴坠典,拔滞淹,远夸毘,来忠谠。凡所建置,必与大臣共议以广其善,号令威福则专制之。如此,则太平可拱而俟也。”书奏,不报,喟然曰:“吾不可仕矣!”遂以太子中允致仕,时年未四十也。范镇曰:“之邵位下而言高,学富而行笃,少我二十一岁而先我挂冠,使吾慊然。”
夏国遣使奉慰及进助山陵。
八月,丁未朔,太白昼见。
辛亥,司马光言:“窃闻陛下好令内臣采访外事及问以群臣能否,臣窃以为非宜。陛下内有两府、两省、台谏,外有提、转、牧、守,皆腹心耳日股肱之臣也。诚能精择其人,使之各举其职,则天下之事,犹一堂之上,陛下何患于不知哉!今深处九重,询于近习,采道听涂说之言,纳曲躬附耳之奏,不验虚实,即行赏罚,臣恐谗邪得以逞其爱憎,而陛下为之受其讥谤也。”
戊午,复夏人和市。
张方平、司马光奏所详定内外封事,帝令中书参议。光对延和殿,言:“封事善者,在陛下决行之。”帝曰:“大臣多不欲行。”光曰:“陛下询荛以广聪明,斯乃社稷之福,而非大臣之利也。”癸亥,诏:“详定封事所奏,如其中有难行者,可召详定官赴中书问难,令述利害以进。”
己巳,京师地震。帝问辅臣曰:“地震何祥也?”曾公亮对曰:“天裂,阳不足;地震,阴有馀。”帝曰:“谁为阴?”公亮曰:“臣者君之阴,子者父之阴,妇者夫之阴,夷狄者中国之阴,皆宜戒之。”吴奎曰:“但为小人党盛耳。”帝不怿。
癸酉,葬宪文肃武宣孝皇帝于永厚陵,庙号英宗。
是月,判河阳军富弼上疏曰:“帝王都无职事,惟别君子、小人。然千官百职,岂尽烦帝王辨之乎?但精求任天下之事者,不使一小人参用于其间,莫不得人矣。陛下勿谓所采既广,所得必多,其间当防小人惑乱圣听。奸谋似正,诈辞似忠,疑似之际,不可不早辨也。”
九月,丁丑,诏减诸路逃田税额。
壬午,祧僖祖及文懿皇后。乙酉,祔英宗神主于太庙,乐曰大英之舞。
戊子,减两京畿内、郑、孟州囚罪一等,民役山陵者蠲其赋。
辛卯,徙封昌王颢为岐王,乐安郡王頵为高密郡王。
遣孙思恭等报谢于辽。
壬辰,录周世宗从曾孙贻廓为三班奉职。
甲午,辽遣使来贺即位。
戊戌,召知江宁府王安石为翰林学士。
辽主命给诸路囚粮。
辛丑,韩琦、吴奎、陈升之并罢。琦历相三朝,或言其专。自王陶论劾后,曾公亮因力荐王安石,欲以间琦。琦称疾求去,帝不许,以诏书慰抚。琦又疏有四当去,复不许。厚陵复土,琦更不入中书,请甚坚。于是帝夜召张方平议,且曰:“琦志不可夺矣。”方平遂建议,宜宠以两镇节铖,且虚府以示复用;乃除镇安、武胜军节度使、守司徙、检校太师兼侍中、判相州。帝复召知制诰郑獬草奎知青州及方平、赵抃参知政事制,赐双烛归舍入院,外廷无有知者。明旦,獬进草,遂降付中书。升之,初名旭,避帝嫌名,故以字行。帝始擢任杨定,升之屡谏不宜生边事,由是忤旨;以母老,乞便郡,遂出知越州。
以枢密副使吕公弼为枢密使,翰林学士承旨张方平、知谏院赵抃并参知政事,三司使韩绛、知开封府邵亢并枢密副使。
先是薛向奏蕃部嵬名山有归附意,壬寅,司马光对延和殿,言谅祚称臣奉贡,不当诱其叛臣以兴边事。帝曰:“此外人妄传耳。”光曰:“陛下知薛向之为人否?”帝曰:“固非端方士也,徒以其知钱谷及边事耳。”光曰:“钱谷诚知之,边事则未也。”又言张方平奸邪贪猥,帝曰:“有何实状?”光曰:“请言臣所目见者。”帝作色曰:“每有除拜,众言辄纷纷,非朝廷美事。”光曰:“此乃朝廷美事也。知人,帝尧难之;况陛下新即位,万一用一奸邪,若台谏循默不言,陛下从何知之?”帝曰:“吴奎附宰相否?”光曰:“不知也。”帝曰:“结宰相与结人主孰贤?”光曰:“结宰相为奸邪;然希意迎合,观人主趋向而顺之者,亦奸邪也。”
潮州地震。
癸卯,同佥书枢密郭逵罢为宣徵南院使、判郓州;从张纪、唐淑问、赵抃言也。逵至郓七日,徙师延州。
权御史中丞司马光复为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以滕甫权御史中丞。光言:“臣昨论张方平参政,不协众望,其言既不足采,所有新命,臣未敢祇受。”光等诰敕下通进银台司,吕公著具奏封驳。帝手诏谕光曰:“朕以卿经术行义,为世所推,今将开迩英之度,欲得卿朝夕讨论,敷陈治道,以箴遗阙,故换卿禁林,复兼劝讲,非为前日论奏张方平也。吕公著封还,盖不如此意耳。”于是取诰敕直付閤门,趣光等受职。公著又言:“诰敕不由本司,则封驳之职因臣而废。”帝手批其奏曰:“俟开迩英,当谕朕意。”
韩琦既出判相州,入对,帝泣下,琦亦垂涕称谢。诏琦出入如二府仪,又赐兴道坊宅一区,擢其子秘书丞忠彦为秘阁校理。帝曰:“卿去,谁可属国者?王安石何如?”琦曰:“安石为翰林学士则有馀,处辅弼之地则不可。”帝默然。
是月,辽主如南京。
冬,十月,丙午朔,漳、泉诸州地震。
丁未,富弼罢判河阳。
戊申,建州、邵武、兴化军地震。
己酉,初御迩英阁,召侍臣讲读经史。讲退,独留吕公著,语曰:“朕以司马光道德学问,欲常在左右,非以其言不当也。”公著力请解职,许之,它日,又谓公著曰:“光方直,如迂阔何?”公著曰:“孔子上圣,子路犹谓之迂;孟轲大贤,时人亦谓之迂。况光者,岂免此名!大抵虑事深远,则近于迂矣。愿陛下更察之!”
命御史中丞滕甫考诸路监司课绩。
旧制,审定殿最格法,自发运使下至知州,皆归考课院,专以监司所第等级为据。至考监司,则总其甄别部吏能否,副以采访才行,合二事为课,悉书中等,无高下,帝即位,凡职皆有课,凡课皆责实,监司所上守臣课不中等者,展年降资;而治状优异者,增秩赐金帛,以玺书奖励之。若监司以上,则命御史中丞、侍御史考校。
参知政事张方平,以父忧罢。
庚戌,给陕西转运司度僧牒,令籴谷赈霜旱州县。
癸丑,诏:“翰林学士、御史中丞、侍御史知杂事举材堪御史者各二人。”
甲寅,翰林学士司马光初进读通志于迩英阁,赐名资治通鉴,亲制序以赐光,令候书成写入,又赐颍邸旧书二千四百二卷。序略曰:“博而得其要,简而周于事,是亦典刑之总会,册牍之渊林矣。”
癸酉,知青涧城种谔复绥州。夏将嵬名山部落在绥,其弟夷山降于谔,谔使人因夷山以诱之,赂以金盂。名山小吏李文喜受而许降,而名山未之知也。谔即奏言:“谅祚累年用兵,人心离贰,尝欲发横山族帐尽过兴州,族帐皆怀土重迁,其首领嵬名山欲以横山之众取谅祚以降。”帝信之。知延州陆诜言以情伪未可知,戒谔毋妄动,谔持之力。诏诜诏谔问状,且与转运使薛向议招纳。乃共画三策,令幕佐张穆之入奏。穆之阴受向指说,言必可成。帝意诜不协力,徙之秦凤。谔不待报,悉起所部兵长驱而前,围其帐。名山惊,援枪欲斗,夷山呼曰:“兄已约降,何为如是?”文喜因出所受金盂示之,名山投枪大哭,遂举众从谔而南,得酋领三百,户万五千,胜兵万人。将筑城于其地,诜以无诏出师,召谔还。军次怀远,虏众四万人坌集城下。谔出兵击走之,遂城绥州。
初,谔言名山约降,帝将令边臣招纳其众。司马光上疏极论,以为:“名山之众未必能制谅祚。幸而胜之,灭一谅祚,生一谅祚,何利之有?若其不胜,必引众归我,不知何以待之!臣恐朝廷不独失信于谅祚,又将失信于名山矣。若名山馀众尚多,还北不可,入南不受,穷无所归,必将突据边城以救其命。陛下独不见侯景之事乎?”帝不听。及谔取绥州,费六十万,西方用兵盖自此始矣。
种谔既取绥州,夏人乃诈为会议,诱知保安军杨定等,杀之。朝廷谋西讨,邵亢曰:“天下财力殚屈,未宜用兵,唯当降意抚纳,俟不顺命,则师出有名矣。”因条上其事。”诏报曰:“中国民力,大事也。兵兴之后,不无倍率,人心一摇,安危所系。且动自我始,先违信誓,契丹闻之,将不期而自合,兹朕所深忧者。当悉如卿计。”于是欲弃绥州,知延州郭逵言:“贼既杀王官,而又弃绥不守,见弱已甚。且嵬名山举族来归,当何以处之?”帝不听。
十一月,丁丑,诏近臣各举才行可任使者一人。
文彦博言于帝曰:“诸路帅臣、转运使,职任至重,一道惨舒系焉,所宜择人久任。”又言:“两府堂陛之重,亦当久任,使其下不能倾危,乃可立事。”韩绛曰:“汉王嘉以为二千石尊重难危,乃可使下,况堂陛之势乎!”
戊寅,诏求直言。
诏御史台每遇起居日,令百僚转对。
丙戌,诏曰:“故事,二府初入,举所知者三人,将以观大臣之能。比年多因请谒干誉,荐者不公,其令中书、枢密院举人皆明言才业所长,堪任何事,以副朕为官择人之意。”
改命韩琦判永兴军兼陕西路经略安抚使,赐手札趣令治装。琦言:“边臣肆意妄作,构怨戎狄。臣朝夕引道非难,但须禀朝廷成算,愿召二府亟决之。”琦入辞,曾公亮等方奏事,乞与琦同议,帝召之,琦曰:“臣前日备员政府,所当共议。今籓臣也,惟奉行朝廷命令耳,决不敢与闻。”又言:“王陶指臣为跋扈,今陛下乃举陕西兵柄授臣,夏有劾臣如陶者,则臣赤族矣。”帝曰:“侍中犹未知朕意邪?”
丁亥,诏:“令天下州军各上所辖县令治状优劣,其条约,令考课院详定以闻。”
戊子,分命审臣祈雪。
置马监于河东交城县。
庚寅,诏:“近臣以举官不当,经三劾者,中书别奏取旨。”
壬辰,夏国遣使进回鹘僧、金佛,梵觉经于辽。
乙未,诏:“内外文武官各举所知二人,见任两府三人,或耻于自媒,久淹下位,或偶因微累,遂废周行者,咸以名闻。”
先是以向传范知澶州兼京东、西路安抚使。传范,敏中之子也。知谏院杨绘言:“后族不当领安抚使,请易之,以杜外戚干进之渐。”文彦博曰:“传范累典郡有政声,非由外戚。”帝曰:“谏官如此言甚善,可以止它日妄求者。”己亥,命改知郓州。它日,绘又言曾公亮不当用其子孝宽判鼓院。帝谓滕甫曰:“鼓院,传达而已,何与于事?”甫曰:“人有诉宰相者,使其子传达,可乎?且天下见宰相子在是,岂敢复诉事?”帝为寝其命。绘亦解谏职,改兼侍读,绘固辞。甫言于帝,帝诏甫谕意,绘曰:“谏官不得其言则去,经筵非姑息之地。”卒不拜。未阅月,复知谏院。
十二月,丁未,辽参知政事刘诜仍为枢密副使,以枢密直学士张孝杰参知政事。己酉,以孝杰同知枢密院事。孝杰附耶律伊逊,故累迁。
辽主行再生礼,赦死罪以下。
辛酉,诏以来岁日食正旦,自乙丑避正殿,减常膳,罢朝贺。
壬戌,诏起居日增罢对官二人。
丙寅,诏曰:“狱者,民命之所系也。比闻有司岁考天下之奏而瘐死者多。其具为令,提点刑狱岁终会死者之数以闻。委中书检察,或死者过多,官吏虽已行罚,当更黜责。”
己巳,夏人求以亡命景询易嵬名山,郭逵曰:“询,庸人也,于事何所轻重!受之则不得不还名山,恐自是蕃酋无复敢向化矣。”是月,逵讠冋得杀杨定等首领姓名,谍告,将斩之于境以谢罪,逵曰:“是且枭死囚以绐我。”报曰:“必执李崇贵、韩道喜来。”夏人言杀之矣,逵命以二人状貌物色诘问,敌情得,乃锢而献之。
夏国主谅祚殂,年二十一,国人谥曰昭英皇帝,庙号毅宗,葬安陵;子秉常即位,时年七岁,梁太后摄政。
是月,韩琦至永兴。初,薛向、郭逵等议欲存绥州,诏琦度其可否,琦奏:“贼今已诱杀杨定等,绥州不可弃也。”及谅祚病死,其子秉常方幼,琦因奏:“当此变故,尤非弃绥之时。”文彦博、吕公弼耻于中变,督促弃绥如初,琦条陈不已。帝遣中使赍手诏访琦利害,琦复具奏,言绥不可弃,乃诏如琦议。
是岁,观文殿学士、太子少师致仕胡宿卒。宿内刚外和,临事慎重,不辄发,发即不可回,尤顾惜大体,其笃行自厉,至于贵达,常如布衣时。
辽南京旱、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