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颜手足冰冷,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已抓住许知言衣襟。
许知言垂眸,轻轻握了她的手。
是记忆里从小便熟识的温暖和温柔,欢颜莫名地便安心了些,转头看向慕容雪。
慕容雪却不看她,只直直的望向许知言,说道:“我要把她带回去!她也看到了,因为她,她的夫婿做了什么好事!我慕容雪从小只学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没学过忍气吞声,还把爱子托付给自己的仇人!”
许知言皱眉“阿雪!”
慕容雪道:“你别妄想把我和颜儿送走!无论是生是死,我不会离开你一步!至于害我们的人,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便是斗不赢他们,我也要把他们的心给剜了!”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泪
水却已簌簌地滚落下来。
许知言再抬袖为她拭时,她便没有躲闪,唇角颤一颤,忽伸手搂住他脖颈,将脸庞埋到他肩窝上,呜呜地放声大哭。
许知言松开欢颜,静静将她揽住。
他其实也很笨,这样的时候,居然也没有出言安慰一句半句,只是那样紧紧拥住她,默默倾听她的哭泣。
而慕容雪仿佛也只需要他这样安静的支持,片刻之后,声音便渐渐低了下来。
因屋内有女眷,成说等都退在屋外候命,只浅杏在内服侍,此时忙要了热水,拧了湿手巾送给慕容雪。
许知言接过,轻轻敷在她的眼睛上,淡淡笑道:“小心哭肿了眼睛,明日跟桃子似的,去宫中赴宴,人只当锦王没当成太子,锦王妃气哭了呢!”
慕容雪接过手巾拭着,犹自呜咽道:“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许知言,我好生恨你!”
“恨吧!”
许知言悠悠叹息,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又牵起欢颜,走向屋外。
欢颜看着他们的一言一行,整个人仿佛已经失魂落魄,浑浑噩噩地跟着他们向前走。
走到门槛时,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许知言忙将她扶住,低声道:“欢颜,小心些!”
欢颜抬头,便看到他水晶般的眸子。
如此的清亮,让她有几分陌生;而眉宇间的沉静和关切,却是一如当年。
一如当年
可他的温柔,已经不是仅对着她一个人。
他已不是她的,正如她也已不是他的。
她忽然间便想奋力地甩开他的手逃开。
她甚至真的甩了。
但他手中加了一点儿力,将她的手握得略紧些。
她抬头看了一眼他那如白玉琢就般的绝美面庞,顿时失了力。
再垂头看向地面时,便有一滴两滴的水珠滴落。
她明天大约不用赴什么重阳宫宴吧?
他没有为她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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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许知言、慕容雪同乘一辆马车来到锦王府,看着一半陌生、一半亲切的楼宇台阁,欢颜有些恍惚。
那边已有小孩儿高声唤道:“父皇,母妃”
却是小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王府中,大约刚吃完饭出来散步,此时见到父母回来,立刻挣开乳娘的手奔过来。
临到他们跟前,却一扑扑到了欢颜身上,欢喜道:“姑姑,欢颜姑姑,你今天也住我们家吗?”
欢颜蹲身抱住他,不能回答。
许知言道:“她过来陪你玩一会儿,未必有时间住着。”
慕容雪却道:“既然来了,住几日又何妨!”
她侧头吩咐道:“快去把万卷楼上的两间卧房收拾下,预备蜀国太子妃暂住!”
那边立时有人应了,飞奔去准备。
许知言皱了皱眉。
欢颜定了定神,向慕容雪欠身道:“如此,便打扰王妃几日了!”
慕容雪大喜,忽握了欢颜的手道:“若你肯帮忙,知言未必会输!便是输了,萧寻也未必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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