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寻道:“我在。你要什么?”
欢颜道:“你能不能派人通知锦王,阻止他入宫?”
萧寻看了看天色,说道:“恐怕来不及了!”
欢颜道:“若不试试,怎知道来不及?”
萧寻便道:“好。”
他果然出去,招手唤来小蟹,吩咐一两句,便见小蟹疑惑地看他一眼,却很快点头应了,飞奔了出去。
萧寻便回屋道:“已经叫人去通知了!”
欢颜问:“是叫他去通知锦王,还是叫他在外面转上两圈,把我瞒哄过了再说?”
萧寻不觉一窒,默默转头看向她,却猜不出她这会儿病得迷糊,怎么说话偏又这等精明。
欢颜哆嗦着唇,却笑道:“你答应得太快,小蟹也答应得太快了。你和楚相这样的英雄豪杰,原不可能做这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蠢事。
谢谢你还肯装装样子还哄我这个蠢人!”
萧寻不敢看她那双因高烧和痛苦纠结而灼亮得怕人的眼睛,阖了眼叹道:“欢颜,对不起!”
欢颜执住他的手,渴求地看着他“阿寻,我知道你带来的高手不少,暗中伏在蜀国的高手也不少,若你一声令下,这股力量绝对不可小觑!你帮我召集人马,一起去救锦王,好不好?”
萧寻静默,然后轻声道:“欢颜,蜀国目前也有大麻烦,不适合干预吴国皇位之争。”
欢颜道:“我求你,我求你,你还是不肯吗?”
萧寻扶她的肩,柔声道:“你病得不轻,还是先回床休息要紧。”
欢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一甩,已甩开他的手,含泪道:“我知道你为难。那么,我也不求你了,我自己去找他!”
她甩手要走,萧寻忙抓过她的手,紧紧拉住,说道:“欢颜,别这样!事态未必有那样糟。即便锦王妃不曾提及,锦王昨天也该知晓皇上有暗疾之事了。说不准,他今日入宫时已经有所准备呢?锦王妃更是精于谋算,若你在半个月前就和她说过这话,也可能做过一些安排。欢颜,听我一句劝,我们静观其变,好不好?”
欢颜道:“因为我,锦王妃已经负气离京,便是有所预备,人都不在,又怎么付诸行动?你要我在这里等着安心地等着报来他的死讯吗?——他正在步向险境,他即将陷入圈套,他很快惨死在别人的刀下,你要我静观其变?”
“可是,欢颜,这样的时刻,你应该和谁共患难?”
“这不一样。阿寻,现在可能有难的是他!”
“可如果你去了,有难的就是我,以及我身后的蜀国。”
“我只以服侍过他的故人身份过去,不行吗?”
“嗯”萧寻气极反笑“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只记得你过去是他的故人,不记得你现在是什么身份?那你可曾想过,在锦王的对手眼里,你现在到底是他的侍婢,还是我的夫人?”
欢颜一愕,然后眸光很快地寂静下来“那么你给我一纸休书吧!我做什么便再与你无干。”
萧寻捏紧她的手,恨不得将她的手腕捏断。
他恨恨道:“你再说一遍!”
对着他那双忽然间寒意四射的眼睛,欢颜到底气怯,怎么也没勇气再说一遍,只哆嗦着唇道:“我的命是他救的,我的才学是他教的,我差不多算是他带大的没有许知言,就没有我。我不会看着他死,我怎么也不可能看着他死!”
萧寻脸色亦已苍白,也不答她的话,只是盯着她,紧紧握住她的左手,再不肯松开。
欢颜眸中有泪,愈来愈厉害的高烧让她的双颊由苍白转作不正常的赤红。她定定地看着萧寻,忽然将右手覆在萧寻抓住他的手背上。
手背蓦地一麻。
萧寻急忙缩手时,只见一只蜜蜂大小的虫子正被欢颜拂回袖中。
那酥麻,立刻如雪崩般疯狂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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