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对蔡文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蔡文听赵凯提起燕国之势,他不由冷然一笑,对赵凯拱手道:“要破燕国之势,并不难,但是武信君要想明白一点,张耳已然被打压权利,软禁在府,是要他重燃势力,再掌重权呢?还是要继续打压张耳,控制朝野呢?这期间的利益关系,武信君必须做个抉择。”
“呵呵,蔡大人如何看待这件事呢?”赵凯笑了笑。
“张耳之势由来已久,他是借助陈胜的张楚国北伐之势,在赵国建立的根基,但是此人却并无大才,由他治理赵国,我没有看到显著的成效,但是武信君皆不同,武信君虽然掌政时间短,收邯郸,战安阳,跨河南击秦军,这一切我们都看在眼中,虽然赵王歇的亡故在国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但是信都一线,却始终支持着武信君,所以,武信君大可不必忧虑,也不必太过顾忌,可放开手脚,一展宏图。”蔡文说到这,他向着屋外双击掌,屋子的房门被从外面关闭了。
蔡文又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以我之见,朝中有一股潜在的势力,他们想已燕国之势胁迫武信君退步,重新迎立张耳为相,让张耳重掌内政,之后赵毅亲政,赵国必然换来一个新的政治体系,那时的武信君恐怕就要”
“就要什么?就要被赶出赵国吗?”赵凯爽然一笑,他的笑声如此自信,反倒让蔡文吃了一惊。
蔡文还没有开口,赵凯已经把手中的酒杯放到桌子上,之后他朗然笑道:“我与君相逢恨晚,若早一些和蔡大人相识,我又何必如此困惑呢?”
蔡文听出了赵凯话中赞美之意,他十分受用的笑了笑,但是他之前的话并没有说完,此时赵凯既然已经认可了自己的意见,他更没有顾虑了,继续说道:“既然武信君相信我,我便明言我的想法。”
蔡文停顿了一下,之后慢慢迸出四个字:“软硬兼施,燕国之势可解,朝中之势,可压。”
第二天,赵凯临时从信都官员中提拔县丞靳允暂代信都县令一职,执掌军队府库,之后擢升蔡文为上卿,与蒯彻同等地位,并让蔡文与靳允交接县务,于当天中午,赵凯再次出发,向武垣而去。
刘渊在赵凯的安排下,赶往了邯郸城,安阳之战迫在眉睫,刘渊不敢耽搁,他也会休书四方,召集墨家学士尽快赶去安阳会合,帮助赵国守住安阳,是他们眼下最大的目标。
从信都到武垣,路程并不近,还要穿行在羊肠小路,翻山越岭,才能抵达武垣。
但是这条路并不是很难行,相比于从巨鹿北上,这条路还是比较好走的。
可赵凯因为蔡文交接的事情,耽搁了行程,他原本在日落之前赶往武垣的计划破灭了,当天下午,太阳即将落山之时,赵凯一行几百人来到了昌成境内,在一座村落里扎下了几座营寨,临时居住一夜。
而武商则敲开了一户人家,希望老农能让赵凯和岑凤等人住进茅屋,这里毕竟要比临时营帐暖和许多。
老农是一个六旬老人,他膝下有二子一女,女儿已经嫁到巨鹿去给人家做二房了,大儿子去年战死沙场,只有一个小儿子陪在身旁,在得知赵凯等人是过路的军队之后,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让进了赵凯一行人。
屋内家徒四壁,家具很少,有一张饭桌和几个软榻,一口缸和一个灶台,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对于乡村而言,这样的人家也算是富裕的了。
战争期间,谁又能过的太好呢?
赵凯被让进屋之后,看到老人家的窘境,他不由轻叹了一声,人家都已经很穷了,自己还要在人家借住一宿,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只会让老人过的更加艰苦。
赵凯吩咐武商留下一块碎金子,算是给老汉的补偿,但是老汉却执意不要,他把碎金子退回给武商,只是一脸老态的叹道:“钱财之物,几位官家还是留着吧,我老人没啥能够招待几位的,弄些饼子,家里还有点野味,一会让我那儿子做几样小菜,大家对付一顿也就是了。”
老人说着话,已经转身出去准备去了,看到这样朴实,敦厚的农人,赵凯非常满意的点点头,但是他还是执意的让武商留下了那块碎金子,岑凤也实在感慨老人家的家境贫寒,她也从兜里掏出一块碎金子扔在桌子上,这时,外面走进一个年轻的少年,他满脸淤痕,嘴角挂血,一边向屋里走,一边喊道:“老爹,我回来了。”
但他走进屋的一刹那,他愣住了,很多身穿军甲的人站在屋内,他第一反应,就是兵祸之乱,以为这是一群打劫的,他立刻警惕的问道:“你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