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
“不过,我听说国际公约曾经规定禁止从飞行器上扔爆炸物的。”莫理循狡黠的问道。
“国际公约?国际公约还说过要保证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土完整和主权独立呢!”冯如白了莫理循一眼。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共和军的飞行队长?”莫理循也不理会两人的白眼,腆着脸换了个话题。
“给!看清楚了是赵总司令给的官照,上头盖着袁世凯给的关防器的进口入关全靠这东西,假不了的。”谢泰慢吞吞的摸出张纸,递了过去。
莫理循接过一,那果然是张进口许可,上面盖的章是“湖北都督”而这正是袁世凯封给赵北的官职,作为一个曾经在武汉呆了半个月、并且仔细研究过赵总司令履历的西方记者,莫理循当然知道赵北现在的正式官职。
“太好了,你们马上把机器飞机搬到码头,我这就去找领事先生,我们在海关碰头 !另外,我是澳大利亚人,不是英国人,虽然目前还算是大英帝国的臣民。”莫理循将进口许可塞回谢泰手里,提着皮包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一干人等。
“两位,真是赵:司令手下?”熊成基有些尴尬,走到两人跟前问道。
“阁下当真是安庆首义的那位熊督?”谢泰反问。
两人均是会心一笑,当下式为对方做了自我介绍,寒暄一番,考虑到路上的安全问题,谢泰热情邀请熊成基等人一同赶去码头,有光复会的大批军官保驾,寻常地痞那是绝对不敢打他们和机器的主意了。
在头指挥工人将机器从仓库里搬出,架上大车,半个小时后,莫理循乘着领事馆的马车赶到海关,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醉醺醺的法国人,据说是个落魄的船长,名叫贝松克,是被莫理循从酒馆里花了五英镑“租”来,用来假扮这批机器和飞机的货主,如此一来,英国人绝对不会起心,况且现在欧洲局势紧张,法国这个盟国显得愈发珍贵,英国舰长一定会把最好的舱室拿出来安顿他们的。
“位,请上船吧。”
莫理循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那封信,一副救苦救难的模样。
“冯队长,熊将军,你们都是真正的革命者,能够与你们同行,我非常荣幸。那艘‘瓢虫’号虽然是艘小船,但装下我们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在上船之前,还请诸位将军装换下,贵国的战争状态尚未正式结束,英国目前仍在维持着中立,英国的军舰显然不方便搭载贵国的军人。”
“机器装得下么?”冯如问道。
莫理循指了指身边那位醉醺醺的法国船长,说道:“本来是装不下的,不过,贝松船长正好有一艘驳船,只是没有动力,看在英国和法国的友谊的面子上,领事先生同意用炮舰拖带驳船航行,当然,条件是此次航行的煤炭需要由货主提供。
先生们,你们这就去联系购买煤炭吧,记住,英**舰一向使用优质煤炭,这不仅是规定,而且也是大英帝国的面子问题,绝对不能敷衍了事。”
“臭规矩真多。”一个光复会的军官嘟哝了一句。
熊成基倒也干脆,向一名手下嘀咕几句,那人便转身离去,联系煤炭事宜去了。
“请问,你们能带上我们一起去武汉吗?”两个头裹绷带的青年走了过来,向谢泰和冯如恳求。
这两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挨打的那两个北方南下的学生,两人头上的绷带还是谢泰和冯如帮着包扎起来的。刚才两人和几个同样年轻的学生一直跟着谢泰等人,此时见他们即将上船,于是过来打听。
“你们也去武汉?”熊成基问道。
一个青年说道:“本来我们南下就是去投奔共和军的,但是因为中日交涉的事情在南京耽搁了几天,我们现在就去武汉,我们要去参加共和军,我们要去学习新文化。放眼天下,偌大一个中国,也就只有共和军有实力也有决心保卫咱们国家,中国要想不亡国,只有靠共和军了。”
“收下你们了。”
谢泰想也没想就点了头。现在的湖北武汉已经成了知识青年们心目中的革命圣地,每天都有大量知识青年从全国各地向武汉进发,武汉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铁,正以它独特的魅力将这个时代最进步的力量团结在自己身边,而共和军也是来者不拒,无论是军队还是厂矿,都需要这些人。
听了这话,青年们欢呼雀跃,当下派了两人回旅馆收拾众人行李,其他人则留在这里,继续向谢泰打听武汉的种种新气象,反将安庆首义功臣熊成基冷落下来。
光复会的那班军官人人神色黯然,革命走到今天,最出风头的不是光复会的嫡系势力,而是一个半路出家的赵北,这确实有些让人尴尬。
“瓢虫”号虽然是艘小炮舰,但装下几十个额外的乘客还是很轻松的,熊成基与谢泰、冯如、莫理循、法国船长合住一间水兵舱,其他人则挤在机器舱和过道里,至于那些机器和飞机,则装上了一艘锈迹斑斑的铁壳驳船,依靠两根钢缆系在炮舰尾部,由炮舰拖带而行。
自从上了船,莫理循就开始了他的本职工作,先后采访了冯如和熊成基,谢泰则被他晾在一边,至于那位假扮货主的法国船长贝松先生,则在干掉了一瓶英国舰长送给他的龙舌兰酒后就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那震天响的鼾声一直传到舱外,直到炮舰的锅炉积足了蒸汽,开始带动蒸汽机运转,机器发出的轰鸣声才将这鼾声打压下去。
炮舰驶离码头,缓缓加速,拖着那艘盖着帆布的驳船向长江上游驶去。
谢泰走到船舷边,从那扇打开的舷窗向外望去,江面上的船只很少,而且全部悬挂着外国国旗,看起来北洋军不仅征用了华商的轮船,也征用了那些古老的帆船,平日里繁忙的航道顿时显得有些冷清起来。
“都在打仗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静下来?共和是立起来了,但这天下却仍是乱纷纷一片,君宪派诸君也未必没有道理啊,这个国家还是需要一个乾纲独断的领袖的,一盘散沙,于国于民都没有好处,这个都督看那个司令不顺眼,那个司令看这个都督不顺眼,谈不拢,就只好战场上见了。明亡清兴,天下乱纷纷了几十年,现在满清倒了,天下又乱套了,只是不知这场乱子什么时候才会平息下来。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看着一艘装满士兵的大木船掠过船侧,谢泰无奈的叹了口气。(,请登陆**m,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