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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长,骑二团过来了,就在下游集结。张国平也过来了。他说了。这场战斗你来指挥,你下令吹冲锋号,他就率领二团从下游兜到西边去,与骑一团来个东西夹击,全歼北洋军。”
听了副官的话,杨邦翰微微一愣,说道:“我来指挥?既然张国平他过来了,现在又是独立骑兵师的师长,官比我大,为什么他不指挥?”
“旅长,我瞧着啊,那张国平倒是个讲道理的人,不是搅屎棍子。我琢磨着,他是知道你的厉害的,所以这一仗留给你打,他不插手。这一仗啊,咱们就好好打,让他张师长瞧瞧,咱们旅长那是完全有资格做师长的。”
副官话未说完,脑门上已挨了杨邦翰一击爆栗。
“扯你斤小蛋!就是他张国平亲自指挥打这一仗,老子也不会跟他闹别筋。张国平做师长,那是他自己的能耐,咱用不着在这上头跟他抠气。”
杨邦翰白了那副官一眼,虽然嘴上不服气,不过这心里倒确实是好受了许多,看起来这位张师长懂的人情世故,这个顶头上司还算凑合。
不过杨邦翰也不会这么快就真把张国平当成自己的顶头上司,仗还没打,打完了再喊“师长”吧。如果是个不会打仗的马屁精,杨邦翰就算是拼着抗命的罪名也要向总司令上书,骑兵是共和军的宝贝,可不能毁在一个马屁精手里。
“传令!骑一团检查武器、马蹄铁。冲锋号不响谁也不许跃出河道。都给我趴好了,等北洋军走近了,咱们先用步枪给他们来上一下!没冲过来之前,都给老子等着!”
杨邦翰的命令得到了完全贯彻。骑兵们已做好了战斗准备,在骑着战马冲过去砍杀之前,他们必须再做一回骑马步兵,给北洋军来一场火力急袭。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等阳光不是那么毒了,那盘踞在几座小村庄里的北洋军才慢吞吞的开了出来。集结之后便继续向东开进,前头开道的却不是骑兵,而是十多头耕牛。他们在村庄里吃过“百家饭”后。也没忘了在走之前捞上一把。
“注意!隐蔽!”
趁着北洋军还没走近,杨邦翰喊了一声,所有的人都趴在了河堤脚上。只留了几个观察哨。
“两千五百公尺!”
“一千五百公尺!”
“五百公尺!”
观察哨用炮队镜测量着北洋军与己方阵地的距离,距离越来越近,声音却越来越小,而士兵们则根据报来的距离调整着马枪的表尺,马枪不比步枪,由于枪身短,这有效射程就近,要想达到最猛烈的火力效果。就必须把北洋军放到近距离再打。
杨邦翰定下的开火距离是一百五十米,这个距离过近了些,但是他不想让北洋军的“长蛇阵”拖得过长,而且他也想试试冲锋枪的实际战术效果。
他的骑兵部队里一共只装备了两百杆冲锋枪,这是汉阳兵工厂赶制出来的第一批试制产品,都是机器加手工制造,目前尚未正式定型命名。交给骑兵师除了测试性能之外。也是为了弥补马枪的不足,现在部队里的马枪都是通过德国商人进口的。数量有限,如果扩充独立骑兵师的话,短时间里是无法满足部队需求的,所以,这冲锋枪就成了骑兵部队的新武器和应急武器。
由于这批冲锋枪送来的比较晚。没有赶上项城之战,因此,这次战斗将是这种冲锋枪第一次参加实战。
“两百公尺!”
“一百五十公尺!”
杨邦翰伸出半个脑袋向迎再而来的北洋军步兵看了一眼,对方依旧是那个“长蛇阵”成单列纵队,队伍从前往后拖了好几里长,这个行军队形可不是伏击者喜欢的队形。
但是敌人的尖兵已近在眼前,不打也不行了。
“打!”
“打!”
杨邦翰咆哮一声,举起手里的那杆冲锋枪,毫不犹豫的抠动了扳机。
“迭挞啮,挞啮啮”
“啪!啪!”冲锋枪清脆的点射声与马枪的射击声交织在一起,只在瞬间就荐这片原本平静的田野变成了杀戮场,那些进入火力圈的北洋军官兵顿时躺倒一片,惨嚎连连。
前头的队伍遭到猛烈打击,后头的队伍立刻反应过来,不过他们并不是冲上来帮助同袍,而是调头向来时的方向狂奔,连那些耕牛也顾不上了。
这军心,这士气,那简直就是送给骑兵的菜。
“吹号,!”
杨邦翰将冲锋枪背在身后,将压住那匹战马的腿抬了起来,待那匹战马翻身站起之后,迅速跃上马背。将挂在马鞍上的那把西式马刀抽
“滴滴灿滴滴答”
响亮的冲锋号响了起来,杨邦翰带头第一个跃马蹿出河道,挥舞着马刀冲向西边。
“骑兵,突击!”
“骑兵,突击!”
所有的骑兵应声而动,放眼望去,那平静的河道边如同掀起巨浪,近千名骑兵几乎是同时跃出了河道,手中马刀在阳光上闪亮,犹如巨浪交击拍出的浪花。
在宽达数里的战线上,骑兵一团向溃逃的北洋军发起了突击,从空中望去,犹如一条灰色的线,以极高的速度扑向那片旷野中那些土黄色的点,当那些土黄色的点碰上灰色的线的时候,就是骑兵挥砍马刀的时候。
“滴滴和滴滴答
西边也响起了冲锋号,骑兵二团在张国平师长的率领下也发起了突击。从西往东也是一线平推,赶在北洋军溃兵逃回村庄之前截住了他们。
面对叱咤而来的南军骑兵,所有的北洋军官兵都丧失了斗志,越来越多的人扔了手里的枪,高举双手跪在了田野里,少数举枪射击的人很快就死,在了马刀之下。
望着西边那面越来越近的红旗,杨邦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这个张国平,原来不光会拍马屁,真本事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