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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四十四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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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吩咐没有?咱们的亲朋故友中有人参加应举科考吗?一位亲属指着裴枢说裴枢参加。薛邕手捧上朝记事用的手板,面容严肃地说:三十六郎,自然是国家积贮待选拔的人才,不用特意吩咐我了。我是深恐还有其他子弟,因此问一下。裴枢当即应声说:姨夫自食其言。举起一杯酒洒在地上,当场立誓说:果然是薛姨夫主持科举考试,裴枢我自当断绝跟外人的交往,藏身在家中,绝对不去参加举试。这位亲属举杖责打裴枢,责令他向薛邕赔礼道歉。裴枢始终没有这样做。唐代宗永泰二年,侍郎贾至主持科举考试,裴枢一次就考中被选。这之后,在唐代宗大历二年,裴枢的姨夫才主持科举考试。裴枢应举中第后,回到丹阳里,不与一般闲杂人士交往。韦元甫来丹阳上任,计划在到任的时候,一块儿拜见他的亲朋。韦元甫到丹阳上任的第二天,专门派人带着衣服、书信和作为凭证的物件,来到裴枢家。裴枢气愤地将这个人赶走,没有收纳他带来的礼物。过了二天,韦元甫亲自乘车到裴枢的住处拜访他。裴枢告戒他家中的仆人,不许他们通报。使得韦元甫的车马人众在外面停候很长时间,不能进入裴枢府中。韦元甫一点也没有生气发火,只是说:裴枢这个人啊太偏狭固执了。我初来乍到,须要跟军吏、监军们见见面,相互认识一下啊。受到这样严重的责备,不敢当啊!裴枢的父母派丫环出来传话,说请刺史到厅堂暂坐,并让仆夫们准备酒宴。韦元甫到厅堂入坐后,跟裴枢谈的都是公事,裴枢这才高高兴兴地跟他说话。

    崔珙

    唐朝时,崔珙任东都洛阳的留守,署理尚书省的事务。中书舍人崔荆担任卿大夫的孩子的教养工作,因为公事拜见崔珙。崔珙不接见。崔荆于是求一个跟崔珙平素关系非常好的人,去问讯崔珙为什么不接见他?崔珙大怒不止。另外一天,这个人跟崔珙一块儿喝酒。待酒喝到兴起时,又责问崔珙为什么不接见崔荆?崔珙更加气愤地说:我发誓不与这个人见面。此人写文章词赋,不着边际。怎么能够同我弟兄作瞥脚的对句呢?崔荆听到这话后,更加不明白崔珙为什么不接见他。他的家族、亲属都为他感到忧虑不安。崔荆的外甥中有脑瓜转得快的人,提议采取编选文集的方式,将原来文章中崔珙不满意的地方改正过来。崔荆采纳了这个提议。就在崔珙掌管草拟皇上命令的日子里,将崔珙降职为抚州郡丞,说:所以将崔珙降职,因为崔珙借着是同族兄弟的关系,宣扬扇动浮薄不正的社会风气。崔荆因为这件事情而气闷出病来。

    韩皋

    唐朝人韩皋,自中书舍人改任御史中丞。依照中书省的惯例,宰相改任其它官职的任命书,由副宰相草拟。当时,由吕渭起草韩皋改任御史中丞的任命书。韩皋心中恐慌,问吕渭:我因为什么缘故改任御史中丞?按照惯例是不能告诉的。韩皋逼问说:难道是跟你同时降职?吕渭被逼问急了,就告诉了韩皋这次降职的原因。韩皋还想上诉他被免去宰相的事。吕渭坚决不同意他这样做,抢夺下来韩皋的朝靴和记事用的手板,大声吵嚷了很长时间,才不吵了。

    杜佑

    唐朝时,有个叫杨茂卿的读书人,到扬州游说,送书信给扬州刺史杜佑。信中多是议论天下政事的内容,用周公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的典故,暗喻杜佑应礼贤下士,广求人才。杜佑看了这封信后非常惊讶。当时刘禹锡也在跟前。于是,杜佑派人将杨茂卿请来一块饮酒。席间,杜佑将杨茂卿给他的信,递予刘禹锡说:请文人拜读一下。刘禹锡读完信后,杜佑问:怎么?刘禹锡说:一般的说,没有进入任途的读书人不甘寂寞,都须用游说之术,来打动高官显贵的心。杜佑说:快别说了。游说之术早已用烂了啊!君不见王舍吗?向陈少游献游说之术,陈少游斩了他的头,我现在请你吃饭。不论做什么事情,超过了就会走向反面的啊!第二天,杨茂卿悄悄地溜走了。

    皇甫湜

    唐朝人皇甫湜性格品貌倔强耿直,写的文章古拙高雅,而且性情高傲,秉性偏狭暴躁。皇甫湜在任工部郎中时,一次在酒桌上发脾气,跟同事争吵起来。待到醒酒后,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请求到东都洛阳去任职。正赶上伊水、湜水泛滥,连年欠收,皇甫湜又很长时间滞留在那里不得升迁。薪俸特别低,生活非常困顿愁苦。一次,天降大雪,皇甫湜家门前连个脚印都没有,全家饿饭,厨房的烟囱都不冒烟。当时,晋国公裴度任东都留守,在洛阳施行保民安政的政治措施。用高度的赞美、优厚的待遇,聘请皇甫湜为留守府的幕僚。持甫湜简仆率直不拘礼仪,裴度对他也很优待宽容。早年,裴度讨伐淮西叛乱有功,皇上赏赐给他价值许多万钱的礼品,贮放在集贤里的宅院中。裴度信奉佛教,经常顾虑在征讨淮西叛军时杀人太多,会带来灾祸。因此,他将这些钱财施舍给福先佛寺,让僧侣用这笔钱重修佛寺。重修的福先佛寺,极为宏丽壮观。佛寺修好后,裴度正要写信请白居易为重建的佛寺写篇碑文记载这件事。当时,皇甫湜也在场。他忽然气恼地指责裴度说:我皇甫湜就在你身旁,你却写信请在远处的白居易给你写碑文。我相信,一定是我违逆了你啊。我的文章如果跟白居易相比较,那么一个是阳春白雪,一个是下里巴人。但是,为什么在你门下就容不得高贵的人呢?我现在就向你请求辞职归家。在座的宾客没有人不惊恐慌悚。裴度委婉地向皇甫湜表示歉意,说:起初,我不好意思有劳老先生。考虑您是大手笔,怕遭到您的拒绝。现在既然您提出愿意撰写这篇碑文,这也是我的初衷啊!皇甫湜的怒火稍稍消融,向裴度要了一斗酒,便告辞回到家中。一个人喝了半斗酒,乘着醉意挥笔撰写碑文,一气呵成。第二天抄写清楚后,送给裴度。皇甫湜写的这篇碑文,文思奇僻、古奥,书法也怪诞邪僻。裴度、忖度了好长时间也断不了句。最后,终于断句,弄明白了碑文。他赞叹地说:真是木玄虚、郭景纯一类的隐居高士啊!于是,备好宝车名马、古玩器皿和各种丝织品,价值约一百多万钱,并写了一封信,派一名小校送到皇甫湜家中。皇甫湜看完裴度给他的信后,大为恼怒,气愤地将信扔在地上,对小校说:请转告裴侍中,为什么这样亏待我啊?我的文章不是一般的大路货,除了曾经给顾况写过集序外,还没有再为什么人写过。现在裴侍中请我撰写这篇碑文,都是因为我受他的恩惠深厚啊。这篇碑文约有三千字。每个字需付润笔费三疋绢,减少五分钱也不行。小校听了后既惊恐又愤怒,回到留守府中如实汇报给裴度。在场的下属与各位将校,都挥臂握拳,异常愤怒,纷纷叫嚷要将皇甫湜剁碎了吃肉。裴度笑着说:真是奇才啊!立即派人按照皇甫湜提出的酬金数额,如数付给他。运载绢的车辆,自留守府衙到皇甫湜居住的正郎里,一辆挨着一辆。全洛阳的人都走出家门观看这种奇观,就象观看绛车堵塞、舟船翻沉一样。皇甫湜欣然接受,一点没有羞愧的表示。皇甫湜性情急躁,是一般人所不具备的。一次,皇甫湜被蜂子螫了手指,于是大为躁怒。让家中仆夫及邻里的小孩,将蜂巢取下来装在畚箕里,他用高价买下来。过了一会儿,所有的蜂子都飞聚在他家庭院中。于是,他又让家人仆夫将蜂捉住,在贴上、杵臼中砸烂捣碎,再将它们的汁液用布绞取出来,以解螫手之恨。还有一次,皇甫湜让他儿子皇甫松抄录几首诗,发现有个字写得有些小错误,便蹦跳着大骂不止。他来不急用木棍打,就用牙将他儿子的手腕咬得直淌血。皇甫湜的性情偏狭急躁,都象这样啊!

    段文昌

    唐朝时,宰相段文昌性情孤傲偏狭。在宴请宾客时,出现鼻子眉毛那么细小的漏洞。也会遭至他的责怪。在西川,有个叫薛大白的进士,喝酒时称呼人的名字过多,第二天设宴便不再请他来了。

    李德裕

    唐文宗太和年间,刘禹锡任太子宾客,跟宰相李德裕同时兼任东都洛阳的分司。借着这个机会,刘禹锡拜访了李德裕。问:近来,宰相可曾收到了白居易的文章吗?李德裕回答说:接连收到他送给我的文章,另外收存起来了,但是我始终没有看一眼。今天拿给你看看吧。待到查找时,只见满满一书箱全是白居易的诗稿,上面履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李德裕让仆人找开书箱后立即又让将白居易的文稿收起来,并对刘禹锡说:我很长时间就认为这个人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他的文章你又何必读呢。对于白居易的文章,我怕辜负了我的一片精妙之心,所以我不想看。李德裕身为宰相,就这样压抑人才啊!唐文宗李昂继位之初,重用李德裕的朝中朋党时,首先以杨虞卿、牛僧儒为重。杨虞卿、牛僧儒,是白居易的亲密朋友。他们都不引荐扶持白居易,都是一路货色啊!

    李潘

    唐朝人礼部侍郎李潘,曾经搜集编纂过李贺诗歌集,并想给这本诗歌集撰写序文,可惜没有办成这件事。李潘得知李贺有一位表兄,李贺生前跟他有文学方面的交往。于是召见这位表兄,委托他代为访察搜集李贺的遗作。该人恭恭敬敬地答应了,并表示谢意。还请求说:李贺所有的诗作我都知道,还常常见他对自己的诗作进行反复修改。请您将所搜集编辑的李贺诗作给我看看,我可以将其中谬误的地方改正过来。李潘听了后非常高兴,将自己搜集的李贺遗作全都交给了这个人。然而,过了一年,如石沉大海,一点消息也没有。李潘很是生气,又将李贺的这位表兄召见来,责问他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位表兄回答说:我与李贺是表兄弟,从小就常在一起。我非常忌恨他为人傲慢,看不起人,经常想报复他。你交给我的那些诗歌,连同我原有的李贺的诗作,让我一块儿扔进厕所里去了。李潘听了后非常气愤,大声叱斥他出去。过了很长时间,他还为这件事感到遗憾和懊悔。这也是李贺诗歌流传下来很少的缘故啊!

    卢罕

    唐朝人李讷被授予浙东节度史,在上任的途中经由淮楚,当时是卢罕在那儿任郡守。李讷到淮楚时,正逢远日,卢罕让设将为李讷送去素餐,李讷刚一看到时非常高兴。等到看了卢罕附业的信后,才知到这个给他送饭食的设将的名子与自己父亲的名字相同,非常生气。第二天一早,就命人开船离开淮楚。李讷,是李建的儿子,性情高雅而又偏狭急躁,卢罕听到李讷不告而辞的消息后,立即命人备好车马前往码头拜见李讷。卢罕赶到码头时,李讷的官船正要开始。卢罕问明李讷不辞而别的缘由后,一再恭顺地表示歉意,并且说都是由于自己不细心造成的,一定处罚那位设将。然而李讷坚决要走。卢罕意识到怎么也挽留不住李讷了,气愤地说:不论职位高低、尊卑,很多人的名字都叫建,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呀?说完,一掸衣袖,转身离去。

    王珙

    唐朝末年,给事中王柷,出身于显赫之家,以刚直耿介自诩。黄巢起兵叛乱前,在常州为官。黄巢军攻陷京都长安期间,流落在民间,很有些名望。待到朝廷征诏他回京时,途经陕西。当时,王珙为陕西的军政长官,该人特别凶狠残暴。然而,王珙考虑到王柷此次应召回京一定在朝中担任重要职务,因此更加以礼相待。王柷鄙视王珙为人,极不愿意屈尊接受他的款待。王珙在内厅摆设丰盛的宴席来招待王柷,并专门为他准备了乐妓献演歌舞。席间,王珙恭恭敬敬地对王柷说:我王珙虽然是个粗鄙的人,叨忝统领陕军,今天得遇给事,途经蔽地深感荣幸。若不嫌弃我这个末代族人,愿为给事叔、侄相称。王柷听了后,坚决不应允。王珙勃然大怒。说:王给事奉命回京的时间有限,我王某人不敢挽留。说罢,立即命人撤去酒宴,并让人催促王柷迅速离开驿馆。待王柷离开驿馆后,王珙暗中授意手下将士尾随王柷。在王柷渡过黄河时将他一家人杀死投入河中,并将王柷所携带的行里包裹尽数取回。之后,王珙假称王柷渡黄河船翻落水淹死在水中,上报朝廷。当时,朝廷混乱多事,没有时间查询这件事。王柷有一个儿子,在返京途中走到襄州时,也无缘无故地被人投入井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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