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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五十九嗤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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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游击将军官衔。李的母亲看见他穿上红色官服(唐官员按品阶着紫、绯、绿、青四色官服),把脸埋在床上,痛哭流涕喊道:这红袍是用你舅舅的血染成的啊!

    袁守一

    唐代人袁守一见识浅薄,只顾眼前,当时人们称他为料斗凫翁鸡,任万年县尉。雍州长史窦怀贞多次想要鞭挞他,于是投于中书令宗楚客门下,常送给他生菜,任命他作监察御史。怀贞不知道他与宗楚客的关系,便高高拱手为礼道:宗楚客可能要背离朝廷,你应该作些查核。袁守一立刻将此事检举。过了一个多月,窦怀贞被任命为右台御史大夫,袁守一便告假在家,不敢出来。并乞求希望和解。窦怀贞把他叫来安慰他,袁守一竟吓得战战兢兢惊恐不已。宗楚客知道这些事后,有一次为任命右台御史之事,在朝堂上与窦怀贞对抗起来,他说:与公罗师!罗师,是城里孩子们常说的话,意思是互不交涉。没过多久,宗楚客因谋反罪被诛杀,袁守一也因是其同党,被发配流放端州。

    崔泰之

    唐朝门下省有个黄门侍郎(官名)崔泰之在哭特进(官名)李峤的诗中写道:台阁(指中央级的官署)神仙地,衣冠君子乡。昨朝犹对坐,今日忽云亡。魂随司命鬼,魄逐(追赶)见阎王。此时罢欢笑,无复向(不用再去)朝堂。

    陆余庆

    唐朝时,尚书右丞陆余庆转任洛州长史,他的儿子嘲讽他写道:陆余庆,笔头无力嘴头硬。一朝受辞讼(受理案子),十日判不竟(完毕)。然后把这首讽刺歌谣放在案几旁的坐褥下面。陆余庆得到看完后道:一定是那狗干的!便追出去鞭挞他。

    孙彦高

    周(武则天)朝孙彦高任定州刺史时,被突厥人围城数十层,孙彦高吓得不敢到厅堂去办理公务,有来办理文符书函须征集人力物资事宜的,都是从小窗户把他接进来,州署的大门紧锁着。等到突厥人开始登上城墙时,他便藏进柜子里。命令家奴道:一定要牢牢地掌握好钥匙,敌人来索取,千万不能给。过去有个愚蠢的人,到京城参选,可是装东西的皮袋被贼盗去,那个人道:贼虽然偷去我的袋子,可是终将不会得到我的东西去用。有人问其缘故,他说:钥匙现在还挂在我的衣带上,他拿什么去打开锁呀!。这人与孙彦高都是一路人物。

    出使御史

    唐朝时御史被派出去办案,是不准吃肉荤的,常常是很长时间未尝有滋味的菜肴。因此每到驿站,就有人偷来各种肉干放到饭菜里,然后假装发怒把侍候的人打发出去,等侍候的人一走便慢慢地吃起来。此事常常发生,这种举动是很失当的。曾有个御史,碗里没敢多放,不小心被侍候的人看见了,说道:肉干驿站里有很多,请你多放些。御史深感惭愧。也有给他们作饭的人把肉煮得稀烂,然后把煮肉汤给他们做成羹喝。御史也假装不知道就喝了。有的羹中遇上了肉,便责备几句厨师,有的遇上新厨,没空应答,只是道歉说罗漏了,说是在用罗过滤的时候漏下来的。神龙年间,韩琬、路元壳、郑元父当判官时,他们到莱州,都亲眼见过此事,也都是相顾而笑。仆射魏元忠当时还任御史中丞,他对韩琬说:我在任监察御史时,到了驿站,于内、鸡蛋都吃过,也未使宪司的重任受到损失,而这样的偷盗行为实在是失去了国士们的体面。魏元忠的话是恰当的,但是如果不吃也不窃,凯不更完美!

    韩琬

    唐朝时,韩琬、张昌宗、王本立一起在太学(国子监下属学校)学习,有个授课的博士姓张,是张昌宗的从叔。此人精通五经,但是对世事很糊涂。他养了一只鸡,起名叫勃公子,对它十分宠爱。每次来讲课,总是把鸡放在学生之中。有时候抓破了学生的书,等到赶它,就会被张博士责怪道:此有五德。你为何轻视?昌宗还曾因这只鸡被杖责过。王本立和韩琬对这事都觉得很不公平,说:腐儒不明事理,我们一定为你杀了这只鸡!张博士平时都是拿学生们剩余的饭菜作饲料。王本立因是业长,先去问过这样是不是合适。王本立说:明天就可以立文案。张博士很高兴,每天接受了谁的食料,都写在文案上。有一天,张博士告假不在,王本立举起文案,历数鸡的罪状,然后杀而吃掉,等到张生回来,发现鸡没了,惊呼:我的勃公子在哪里?左右告诉他让王本立给杀了,他大怒,道:把文案拿来!把文案拿来!他看见文案上历数的鸡的罪状,道:纵然如此,也不应当杀死啊?王本立道:鸡不像人,不能杖罚,正应当杀。张博士的手不住地拍着文案道:勃公子呀,有了这文案时,更加知道杀你是什么道理!当时在长安,很讲有案作根据,只要有案可查,就说是事实。由此可知,沉溺于经史的人,也应该悉知世事。不然,为什么古人把他们的号称作愚儒、朴儒、腐儒、竖儒呢?这也可以遗留下来告诫后人。

    赵仁奖

    唐朝时有个人叫赵仁奖,河南人,在殖业坊王戎墓北做小买卖,很善于唱一首名叫黄獐的歌曲。他与一宦官有老交情,因他有所托附,在那人的帮助下,于景龙年间(中宗朝),他便背负柴草到了皇帝的殿堂,于是得到召见,皇上道:负薪是愿为帮助治理国家效力,有宰臣之心。当天便任职于御史台。到睿宗朝,被降职任命为上蔡县丞。出使到京城时,去拜访台中的老同事,胡乱行事,到处欢聚。御史倪若水对杨茂直说:这纯属是个庸谷之人,胡作非为而又卑劣无能。于是上书弹劾。中书令姚崇说:这个人就是会唱黄獐的那个人。再改任当州悉当县尉,把他立即派送出去。赵仁奖在御史台任职其间,没有别的能力,唯独以会唱黄獐而自我炫耀。宋务先曾写他道:赵仁奖出自王戎的"幕府"下,进入朱门台院之中。是舍得自背柴草这样的劳役之举,才登上此御史台。行路时人们不避他的马,坐下时人们都来听他的黄獐歌。当时崔宣一正巧到京城去,赵仁奖便让他给家捎了一封信,那信封上写道:西京(长安)赵御史书。附(捎)到洛州殖业坊王戎墓北第一铺,付(送)妻一娘。崔宣一曾把信给朝官们看过。当初赵仁奖降职授上蔡丞时,潘好礼正好由上蔡县令调任为御史,仁奖赠诗道:令乘湜騝马去,丞脱绣衣来。当时看到此诗很觉惊讶,有人认为是借他人之手而写。仁奖初任监察御史时,去道谢朝中权贵,只是说:有幸握住了你的马足。当时有朝士们相随同往,恰遇一个胡(指古代北方少数民族)人背着两捆柴草走过来,一朝士说:这个胡人应当授以殿中御中。有人问他什么理由,他答道:赵仁奖背了一捆柴草便授以监察御史,此人背了两捆,当然应授殿中(殿中御史比监察御史高一品级)。

    姜师度

    唐朝人姜师度,喜好办些离奇古怪的事。在他任沧州刺史兼按察史时,下令制造上面篱笆围子的车运输粮食,开凿河道,修筑堤坝。一时间州属各县混乱不堪。他又在鲁城县内开垦水田种稻,结果稻穗都被旁蟹吃尽,只好又差遣大批民工去打蟹,折腾苦了老百姓。当时流传一首歌谣:鲁地一种稻,一概被水没,年年索蟹夫,百姓不可活。又:他在任陕州刺史时,要运走永丰县粮仓的米,每户在另征钱三贯,合起来作为运费。有一天忽然说得到妙计,于是建起注楼,并从粮仓开始建糟,一直建到河边,有数千丈长,让从粮库往下放米,有流动不快的地方,便安排人力往前推。米损耗很多,很多变成粉末。加上大风吹扬,大概传送一糟子损失米上百石,动不动就上千万。他命令掌管的人赔偿,他们的家产很快就抵偿光了。后来他又令操作传送的人家自己计算该赔偿多少,至使有的人家赔偿数十斛的(十斗为一斛)。因此事太坑害人,才停了下来。

    成敬奇

    唐朝人成敬奇有一定的才能,天策年间,他便自己到朝堂向皇帝陈述本人有才学,请求一天之内考他文章三十题。武则天命王勃考他,被任命为校书郎,后来连续升到监察大理正,与中书令(宰相)姚崇结了亲。有一次姚崇有了病,成敬奇到家中去探望,对着姚崇涕泪横流。他怀中放着几只活鸟,于是他一一掏出,请姚崇用手握住然后再放飞。并祝颂道:愿令公速愈也!姚崇勉强听从了。不久成敬奇走了,姚崇很鄙视他的阿谀谄媚,对子弟们说:他的泪从何而来?从此不再以礼仪相待他。

    石惠泰

    唐朝时,岐王府参军石惠泰在给监察御史李全交的诗中写道:御史非长任,参军不久居。待君迁转(升迁别职)后,此职还到余(我)。由于可借助经常有文书案卷往来之便,李全交给他写了十几篇批评文章回报他,并假借说出自于拾遗张九龄之手。

    冯光震

    唐朝时,东宫率府兵曹参军冯光震进入集贤院,让他校注文选。有一次,他在注解蹲鸱一词时写道:蹲鸱者,今称之为芋子,就是长毛的萝卜。萧令听说这件事,拍掌大笑。

    李谨度

    唐朝时有个御史叫李谨度,是由宋璟引荐的。他的母亲去世,他却不肯哀悼奔丧。讣告寄到,他给藏了起来。同僚们苦于没有办法,就让他的本籍瀛州官府申告李谨度母死。直到尚书省的文书发到御史台,他才哀哭。他们都是这样一些卑俗猥劣的人!

    三秽

    唐朝时,王怡任御史中丞,是御史台最丑恶的人。姜晦任主管铨选的侍郎,是吏部最丑恶的人。崔泰之任黄门侍郎,是门下省最丑恶的人。当时这三人被称之为京师三秽。

    阳滔

    唐朝时,阳滔曾担任过中书舍人(为皇帝起草制敕的官员)。有一次,急令他抄制诏书,可是拿着库房钥匙的令史去了别处,取不出旧的稿本参考,于是就斫(砍)断窗框进去取出来。当时人们称之为斫窗舍人。

    常定宗

    唐朝时,有个国子祭酒(官职名)辛弘智写诗道:君为河边草,逢春心剩生。妾如台上镜,照得始分明。同房的学士常定宗,只因为将其中的始字改为转字,就要争夺这首诗。两人都说是自己写的。于是写下了讼状,博士罗道宗裁断道:过去五个字是衡定的标准,以说理深刻为奇。今天一个字就要夺诗,取字数多的为诗的主人,诗归属弘智,"转"字还给定宗。将此状文发放周知,任凭公众验证。

    张玄靖

    唐朝时,有个叫张玄靖的,陕州人,自左卫仓曹升任为监察御史,此人并不忠厚老实。由于追随巴结慕容宝节而得到升迁。当时台中有两个张监察,因而称玄靖为小张。他刚到御史台时,称呼同事们年长的为兄,等升为殿中御史,就不再称兄了。后来当慕容宝节获罪被杀,他很不自安,于是又称察院的老同事为兄。监察御史杜文范刚刚出差回来,赶上郑仁恭正要出差,他问仁恭最近台中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仁恭道:宝节败落后,小张又呼我辈为兄了。当时人们都以此为谈笑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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