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所有人都被这话吓了一跳。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叶予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光是叶予期,便是叶琢自己,都觉得余波说错了话。
怎么可能?杜浩然明明跟她说过,他们不可能的。怎么现在
余波至今都还没从震惊中平静下来,不过还是咽了咽口水,重复道:“瑞王府的管家,带着官媒和好多的聘礼,在门外递了帖子,说要向咱们家姑娘求亲。”说着,将手中的帖子递给了叶予期。
叶予期颤抖着双手将帖子打开,上面果然写着瑞王府字样。
“杜弈,是杜公子的名字?”他转过头来,看向叶琢。
叶琢迟疑片刻,微微点了一下头。
杜浩然给她的那块玉佩上,就刻着一个“弈”字。
叶予期张了张嘴,正想问叶琢这事怎么办,忽然想起周老板一家还在这里,赶紧转过头去,笑道:“周老爷,对不住,今天家中有事,您看”
大皇子来逼亲的事,聂家没人敢往外说。大雄村的玉矿是叶琢赌出来的,这事除了聂家也没人知晓,周家自然不知道叶家在新玉矿里占着股份。周兴伦想让儿子娶叶琢,不过是看着叶琢在玉雕设计上有才、能长久赚银子的份上,骨里并不是特别看得起叶家的家底。尤其是叶家还是招婿,在镇里挑选的余地并不大,能跟他周家结亲,算是叶家占了大便宜,所以他在这门亲事上怀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心态。第一次来没把亲事订下来,也是他想让儿子来见上叶琢一面,对这门亲事不至于那么抗拒。
却不想,叶家的下人竟然说什么“瑞王爷”来给“靖安王”提亲,怎么可能?
瑞王爷是谁?靖安王又是谁?他们都是京城里的贵人,怕是聂家人都见不到。跟南边小镇上他们这些平民毫无交集怎么可能会来提亲?
这简直是笑话。
莫不是叶家人想让他们快些把亲事答应下来,故意请人假扮什么王爷来唬他们?
一时间,周兴伦心回百转。
当下他便做出了决定,笑道:“叶老太爷你们忙你们的,我跟从礼就在这里坐着就行。”
叶予期脸色猛地一冷。
叶家就这么大点地方,只有这个厅堂可以招待客人。周兴伦父子在这里坐着,他们用什么地方来招待瑞王府的人?
但瑞王府的人就在院门外等着,而到底如何处理这个事情,叶予期心里也没底,还得跟叶琢商议此时哪里还有时间跟周兴伦理论这个?他一面对余波道:“快快请他们进来。”一面看向叶琢,希望叶琢能马上拿个主意,告诉他对这门亲事到底是答应还是拒绝,他一会儿好知道如何应对。
叶琢虽然在听到通禀后心潮起伏,不能平静,但还是瞬间做出了决定。她毅然看向叶予期,向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琢儿”叶予期脸色一变,想要劝解无奈外面已有无数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而一个女人的声音打老远就叫喊上了:“恭喜叶老太爷,贺喜叶老太爷瑞王府大管家来替靖安王向贵府提亲来了。”
“祖母,我们进厢房去。”叶琢拉了关氏一把,往旁边的厢房走去。
有人来向她提亲。作为女子,她是不能在这种场合露面的。而有些话,她还得跟关氏交待一下。
她们这边进了厢房,那边门外就已走进一个女人来,略一打量屋里的情形,便判断出叶予期是正主,向叶予期连声恭喜。
周兴伦见到这个女人,心里一惊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女人四十多岁年纪,也有几分姿色。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头戴两翼礼帽,身上穿着红色的外袍,袍服上绣着一幅喜鹊闹梅的图案—这可是本朝官媒的服饰。
有钱有势人家的亲事,才能请得起官媒可见这提亲的人身份不一般。
而跟着官媒进来的,则是一个五十多岁,身穿绛紫色锦袍的一个男子。这男子微微发福,身上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度和高贵的气质。做玉雕出身的周兴伦一眼就看到他腰间所垂挂的玉佩是玻璃种紫罗兰玉料所制。这样的玉料,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而在这男子后面,一对对下人井然有序地抬着聘礼排在了门口。这些下人都是下人打扮,但身上的衣服竟然都是石青色绸缎所制。要知道,在这时代,因为染色技术并不先进,天青色、石青色等颜色是极难染成的,售价贵,而且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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