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别人或以为叶琢在比赛之前,必然对这种反雕的技艺练习了很久,只是在这几个时辰之内将其展示出来而已。可她却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在此时之前,叶琢或许有这种设计的思路,但顾尘知道,她并没有花大量的时间去练习这个。也就是说,这个被六名权威认可的作品,是叶琢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超水平发挥完成的。
文琮听着大家的惊叹与赞誉,微笑着抚着须子等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除了内雕,这件玉雕还开创了一个先河。”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顿,让台下的议论安静下来,这才又道“那就是,它里面雕刻的两条游鱼,使用了‘砂地光面’的抛光技巧。即缸内有三成的底部抛出了足亮,上部抛成柔亮。人站在缸边,往那开口处一看,总感觉缸里有水、而两条鱼好似在水里游动一般。老头子我看过无数的玉雕,从未见过这样的抛光手法,其产生的视觉感受,实在是奇妙无比,令人叹为观止。”
听得这话,台下又响起了一片“嗡嗡”地议论声。
而原来还不大服气的汤问智,此时终于暗自在心里暗自叹服。
如果说,内雕是设计上的精妙,那么这个“砂地光面”的抛光技艺,确确实实是在雕刻手法上开了一代先河。
上一次,他听说叶琢在与聂博易比赛中创造了这种抛光手法,也曾多次私下练习,不止一次地感慨其精妙。只是明知道有这么一种抛光技巧,他的思维还是被禁固了,觉得它只适合用在书法雕刻上,别的地方并无大用处。可现在听了文琮的描述,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自己不光没能创造出新的雕刻或抛光手法,甚至在学到了新技艺之后,还不能举一反三地运用,这让他十分羞愧。
跟叶琢一比,他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李三,你过来。”顾尘转头向李三招了招手。
“娘娘。”李三上前两步,恭立在一旁。
“你下去坐吧,把上次叶琢做的那个套件熏炉跟那些作坊老板提一提,告诉他们,申正的时候在你铺子里拍卖,价高者得。”
李三愕然地望着顾尘,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做,不过还是低眉敛颚地应了一声“是”
“不明白?”顾尘笑问。
“小人愚钝,还望娘娘指点。”李三讪笑道。其实刚才转念之间,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过顾尘既然问起,他自然要凑趣。
“打铁要趁热。趁着叶琢现在名声骤显,咱们再添一把火,给她坐实这个大师之名。再者,那件玉雕放久了总是不好。要是不小心让别人发现了,先仿造了出来,那岂不是损失惨重?还是早点将它公布了吧。”
“是。小人这就去办。”李三作了个揖,从后头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台下前排那些作坊大老板中间。
而台上,文琮又把其他五位参赛者的玉雕评说了一遍。瑞王爷代表朝庭给前三名获得者发了奖品,又对众人说了一番鼓励的话,便要宣布这场比赛结束。此时下面有一个大胆的作坊老板,在台下大声道:“瑞王爷,我们有一个请求,今天参赛的五件玉雕,能不能展示一天,让我们都能见识见识?”
“是啊,让我们见识一下吧。”有人出头,其他人都轰然相应。
展出精湛的玉雕,这对南边的玉雕技术也是一种促进,杜齐观自然没理由拒绝。他转头跟袁朝林商量了一下保安措施,便宣布:“从今天下午未正到明天下午酉初,五件玉雕会在此时展示,不过大家要遵守府衙制定的秩序。”
“多谢瑞王爷。”大家大喜。听得杜齐观宣布比赛结束,有些人不但没有散去,反而围了上来,在衙役的指挥下排起了长队,等待着未正的到来。
台下乱哄哄地闹着,台上却不敢乱。先由地位最高玉妃顾尘看了玉雕,再到瑞王爷、瑞王妃和靖安王杜浩然,紧接着是聂仲昆等人,然后到袁朝林和杨建修,最后是汤问智等五名参赛者。
待叶琢将玉雕看完之后,已是差不多到未正了。她转过头正要寻找秋月,却见顾尘的贴身宫女阿媛跟秋月一起站在那里。
她不由奇道:“媛姑姑,您怎么还在这儿?”顾尘在半个时辰前就看完玉雕了,早已应该回去了。
“叶姑娘,娘娘还在车上等着您呢,您快下去吧。一会儿瑞王妃还要来拜访娘娘,指明要见您呢。”阿媛道。